《灵枢•小针解第三(法人)》说解

2009-05-30 09:14 楼主
《灵枢·小针解第三(法人)》说解
标题说解:
《小针解》是《针经》的第三篇,也就是说,在全书八十一篇文章中被排在第三位,这本身就显示其重要性非比寻常。因为,按照《内经》总编辑的意思,第一篇(《九针十二原》)法天,第二篇(《本输》)法地,则第三篇毫无疑问就代表天地间最可宝贵的人。那么,《小针解》这篇文章对《针经》这部著作的意义,或者对针刺治病这项事业的意义,就是除了理论功底(天)和实践技能(地)之外,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把理论(天)和实践(地)紧密地结合在一起,那就是“人”。因此,《小针解》“法人”的意义,应该就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关键步骤。
然而还不仅如此,按照道家的三才学说,天地人三者又有三足鼎立、并驾齐驱的含义。《列子·天瑞》: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为人,故天地合精,万物化生。这就是说,人(以及各种生物)虽然是汲取天地之精,再予以调和的产物,但是能够独得宇宙冲和之气,故与天气之清轻、地气之浊重,恰好鼎足并立。《文子·上仁》:天地之气,莫大于和,和者,阴阳调。
则既然人禀冲和之气,实乃天地间最大的角色。《汉书·律历志》:太极元气,函三为一。是说天地人三才乃从太极之中同时分化,不存在孰早孰晚、孰大孰小,若三而归一,则只能以中间的人为最终的皈依。如是,则人居天地之间,其实就是占据着大自然的中心,实乃太极之肇端,天地之主宰,因此似乎比天地还要更为根本。故按照三才学说,世间万事万物,一概以人为本。这既是大自然的客观规律,也是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内经》作者都精通道家哲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所从事的医学工作,也要把以人为本作为其最高的宗旨,用古人的话说,就是“法人”。
实际上的情况也正是这样:无论从事任何一项事业,无论其理论多么深奥,无论其技艺多么精妙,都必须体现在人的身上,才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否则,理论研究得再透彻,技术钻研得再精深,若与人际无关,势必是分文不值、毫无意义。我们平时说某某人事业成功,其实就是指他的理论或实践真正用到了公众的身上。因此,对《内经》作者而言,把自己的理论和技能应用于广大的患者,那就是“法人”,也就是最现实的以人为本。
然而《内经》作者正是在以人为本的问题上面临着现实的困难,这困难就是:社会上没人承认针医这门医学。虽然他们既确立了理论基础,又确立了实践(腧穴)基础,但是这些只是局限于一个人数很少的内部圈子,对整个社会没有什么影响。由于广大人民群众愚昧落后,传统保守,宁肯相信巫医们装神弄鬼,诅咒祈祷,祝禳醮占,以毒攻毒,也不肯接受针医的治疗,以致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不能推广普及针刺理论,当然更谈不上以人为本。因此,当前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人民群众的参与和响应。《内经》作者掌握着当时最高深的医学理论,又拥有当时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却只能眼瞅着绝大部分医疗市场被那些巫医所垄断,其处境之尴尬,其心境之悲凉,也可想而知。这也正是《内经》作者在正式阐述自己的理论之前,先大发感慨,喟然长叹一声“易陈而难入”的真正原因。
现在我们能够理解,《内经》作者当初所遭遇的尴尬其实是必然的、自然的过程。因为他们属于锐意进取的革新派,正在开拓一门崭新的医学,而古往今来的任何革新者、开拓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注定要有一个艰苦创业的阶段,其间艰难曲折、历经磨难,在所难免。实际上我们也已经知道,《内经》作者所开创的针医事业,虽然历经磨难,毕竟没有夭折,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最终确立为华夏民族的医学正宗,假使其泉下有知,必然无比的欣慰。然而这些显然都是后话。
那么如何摆脱当前的困境呢?或者,如何才能使自己的理论和实践大量地运用到人的身上呢?或者,如何才能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和热烈响应呢?其实也用不着冥思苦想,答案应该是明摆着的,那就是宣传。因此,在《内经》作者,宣传工作就成为继理论路线和实践路线确立之后,最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也就是说,向全社会大力宣传针刺治疗的优越性,以争取广大人民群众对“针”的认同,这就是《内经》总编辑“法人”的内涵。由此可见,道家学者所谓的“法人”,还可以看做是一种带有普遍意义的政治策略,其实质就是无论干任何事情,都要通过舆论宣传,争取民众的支持。而这种政治策略的哲学基础,正是三才学说中对“人”的高度重视。后世的政治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尤其注重“人和”,亦是出自于此。
很显然,《小针解》就是为“小针”做宣传,它具有为针刺治病这门新医学营造舆论壮大声势的作用,所以完全符合“法人”的内涵。不过,这也是后话。
其实在当时,用什么人宣传?如何宣传?又是一个非常挠头的问题。因为《内经》作者只是十来个普通的民间医生,充其量带着几十个徒弟,而当时的西汉社会,除了官方渠道宣传官方舆论,私人不掌握公众舆论资源,因此不具备广泛宣传的条件。
如果自己出面宣传,鼓吹自己的学术有多么先进,技术有多么高明,那就如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没有什么可信度,达不到宣传效果。况且,道家学者最为重谦虚、忌浮夸,故对外宣传更需避嫌,若一味的自吹自擂,在道家学者看来,那是很可耻很下作的事情,连想都不敢想。所以,有着深厚道德修养的《内经》作者,绝对不可能自己炒作自己。也就是说,《内经》作者绝对不会自己为自己的文章做注解,也绝对不会授意自己的朋友、同事,或者自己的徒弟为自己的文章做注解。因此,《小针解》必然来自于和《内经》作者毫无关联的某个人。
实际上,若想把宣传工作做得自然,并且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最理想的方式莫过于找一个外部人来现身说法。比如,找一个患者,让他以自身的经历、自己的体会,来证明针刺治疗的种种好处。其实《内经》作者所能够想到以及能够采取的,也只有这种宣传方法。我们知道,这也正是现代的广告商以及宣传机构经常采用的一种手段。
然而《内经》作者受古代道德的约束,他们的宣传活动不可能象现代的广告宣传商那样,随便找一个托儿,任意地虚构情节,而是既要找到一个现身说法的人,还要保证这个人确实中立,与自己的学派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也就是说,《内经》作者必须在不支付广告费的前提下,找出一个公认的中立人士,让他在社会公众面前,对针刺治病的问题畅谈体会,现身说法。虽然难度很大,但是只有这样,才没有造作痕迹,起到真正的宣传作用,从而有力的证明针刺治病确实具有非常明显的优越性。然后再经过广大民众的口耳相传,逐渐扩大影响,才能最大限度地赢得舆情民意,获得广泛的理解、支持、信赖和尊重。
我们知道《内经》是以黄帝和大臣(这里的大臣多具有“天师”的尊号)的问答形式写作的,所以才名为《黄帝内经》,作者的意图无非是为了借助“黄帝”这个至高无上的名分,彰显本书内容的权威性和重要性。然而我们看《小针解》中却没有出现黄帝和某个大臣的问答,这种现象在《灵枢》非常少见,在《素问》则不存在。那么,按照《黄帝内经》的编辑惯例,这就显得非常矛盾。
因为,《小针解》是以“法人”的名分被排在第三篇,那么按理说应该属于至关重要的纲领性文件,然而却没有借助黄帝或者天师之口予以颁布,这只能说明,在《内经》总编辑看来,它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而其中的原因,只能是这个人纯属外行,对针刺理论一窍不通。
因此,实际上,《小针解》之所以被《内经》总编辑排在“法人”地位,并不是因为它的内容有多么重要,而只是因为它的标题特别重要。我们知道,“小针”即“通经脉、调血气”之工具,而那正是针医的标志。因此,既然有人肯为“小针”做“解”,那就表明这个人对针医予以充分的肯定,在客观上就起到了为针刺这门新医学呐喊助威的宣传作用。
这里最重要的是《小针解》作者的身份和意图。
根据上述分析及《小针解》中大量披露的信息,该作者的具体身份大致是这样:1,有一点文化(这从其文风可以看出,他完全模仿《公羊传》的文风,而《公羊传》在西汉武帝时期颇为流行,被列在官学,居五经之首,说明这个人很可能上过官学,起码学过《公羊传》);2,懂一点医学;3,但是又与针医不属同一个学术流派。
然而符合以上三个条件的人,应该就是一个巫医。
实际上,这个人还应该是个有一定名气同时又比较现实的巫医。本来,他对针医极度鄙视,充满了反感,然而在和针医的长期较量过程中,亲眼目睹到一些针医治疗的实际案例,思想上受到很大的震动,故而对针刺技术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对针医的基础理论(即《九针十二原》中“小针之要”一节)也做了一点粗浅的研究,到后来,茅塞顿开,颇有感悟,遂自以为得针法之精妙,故以巫医的角度,予以解说。然而其解说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弘扬《内经》的经旨,而仅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针刺理论和针刺技术,已经高到了极点,丝毫不亚于当时最有名望的针医师傅(即《九针十二原》的作者)。其实是想自立门户,也打算开展针刺治病的业务,而提前造点舆论。
然而正因为该作者属于对立面阵营,一旦看到这篇文字,《内经》总编辑便如获至宝,予以高度的重视,乃致把它抬高到“法人”的地位,具体应该是出于以下考虑:一方面,这篇文章充分表明针刺治病的理论和实践已经得到了巫医界(在当时可以认为是“广大医务界同仁”)的承认,因此对于针刺理论的推广普及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宣传材料;另一方面,还能团结、感化大多数巫医,帮助和促使更多的巫医放弃门户之见,尽快地向针医转化,进而建立起一个以针医为中心的医学统一战线,以全面推动整个医学领域的弃旧图新。
但是,也正因为《小针解》的作者是个巫医,除了装神弄鬼,对针医理论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的解释基本上都属于驴唇不对马嘴,这种文字当然不能以黄帝与天师的名义发表。对《内经》总编辑而言,尽管黄帝的名号是个假托,但是黄帝毕竟是神话中的人文初祖,华夏民族的精神教主,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冒充的。
明白了上述内情,再来看待《小针解》的文字,才比较容易理解。当然,最好再参考一下《九针十二原》说解。因为,凡是彼篇说解过的内容,在这里就不一一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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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30 09:15 2楼
原文:
所谓易陈者,易言也。难入者,难著于人也。
说解:
“陈”,在古代就是述说的意思。《孟子•公孙丑下》:“吾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则“陈”即“言”也。
然而“入”与“著”却不是同一个意思。“入”在原文中表示深入人心,是希望别人真正地理解、主动地接受;“著”则仅仅是表面附着,含有别人不肯接受却强制别人接受的意思。由“难著于人”一语,就已经暴露出其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身份而且带点幸灾乐祸的心态。

原文:
粗守形者,守刺法也。上守神者,守人之血气有余不足,可补泻也。
说解: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巫医和针医双方都声称自己“守神”,都指责对方 “守形”,因此都以“粗”来贬低对方,都以“上”来标榜自己。这其中的根本分歧点,显然就在于各自形神观的不同。
盖巫医所谓的“神”,是可以与形体截然分离的精灵,就相当于西方人所说的“灵魂”,故巫医的“守神”其实就是“守精灵”。由于精灵可以在体内四处游荡,故巫医“守神”的具体操作无非就是头痛刺头脚痛刺脚,而这种笨拙的“守神”方式,他们还要冠以一个高雅的名称,那就是 “守刺法”。
“刺法”应该是一部专门讲述针刺方法的古书,因为在《内经》多次提到这部书(比如:
《官针》:“故〈刺法〉曰:始浅刺之,以逐邪气而来血气,后刺深之,以致阴气之邪,最后刺极深之,以下谷气。”
《逆顺》:“〈刺法〉曰:无刺熇熇之热,无刺漉漉之汗,无刺浑浑之脉,无刺病与脉相逆者。”
《评热病论篇》:“……论在〈刺法〉中”。
《腹中论篇》:“……论在〈刺法〉中。”)
那么可想而知,这部书在《内经》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当时还在流行,然而《内经》本以针刺治病为宗旨,却不正式转载其内容,因此,完全可以断定,它是巫医的针刺书。
针医所谓的“神”,其实是指血气,也就是说,在针医看来,“神”是物质化的,是不可能与形体截然分离的。因此,针医的“守神”,其具体操作步骤,就是仔细观察皮肤表面有没有血络,然后再根据血络的有无予以针刺补泻。然而这种操作方式,在巫医看来,那就是标准的“守形”。
客观地讲,作为一个巫医,尽管《小针解》的作者还是不明白两种形神观的本质区别,因此也无法断定这两种形神观哪个正确哪个错误,但是他毕竟能够认识到,“粗守形”就是“守刺法”,“上守神”就是“守人的血气有余不足,再有针对性地补泻”,这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因为,他已经明确否认了“守刺法”与“守神”的关系,同时也明确承认了“守人的血气有余不足”才是真正的“守神”,这就等于间接承认了“神”的物质性(虽然非常含糊)。因此,在他看来,“守刺法”虽然也是相当不错的,完全可以用于治病,但是毕竟有一定的局限性,起码没有实际上的“补泻”作用。这对一个巫医来说,就是一个认识上的飞跃,使其立场不由得向针医方面靠拢,这也是他比其他巫医进步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没有认识上的飞跃,也就不可能对《内经》的针刺理论产生兴趣了。

原文:
神客者,正邪共会也。神者,正气也。客者,邪气也。在门者,邪循正气之所出入也。
说解:
“正气”,是古代巫医特有的概念,仅凭他把“神气”解释为“正气”,就足以证明该作者的巫医身份。
《素问遗篇•刺法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此言被后人渲染成养生保健的基础理论,然而究其实质,不过是自我安慰,心理暗示,精神疗法,属于典型的巫术。实际上,这篇冒充“素问遗篇”的《刺法论》就是典型的巫书,讲的全是巫术。
凡真正的针医,在描述人体的内在活力或者抗病能力的时候,可以使用“神气”、“真气”、“血气”等等称谓,但是决不可以用“正气”这个词。
《刺节真邪》:“黄帝曰:余闻气者,有真气,有正气,有邪气,何谓真气?岐伯曰: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也。正气者,正风也,从一方来,非实风,又非虚风也……”
由此可见,在针医的心目中,“真气”就是生命的内在活力,它来源于先天,又与后天水谷之气合并,乃能充斥于周身,故具有免疫屏障的作用,其实与“神气”、“血气”是同一个概念。而“正气”则仅仅是指自然界的“风”,也就是环境中的空气,它与人体内在的生理机制无关,绝不可以相互替代。
巫医之所以喜欢说“正气”,和其职业有关。因为他们的工作是为人驱除鬼魅,所以会经常与鬼魅打交道,虽然是臆想的东西,但是久而久之连自己也相信鬼魅的存在,所以他们在工作中也会感到恐惧。那么,唯一能够让他们解除心理恐惧的方法,就是总得想着自己身上有一股正气,以邪不侵正、正能压邪的意念鼓励自己。由于鬼魅本来就不存在,所以当他们认定自己一身正气的时候,往往还真的不会有什么怪事,于是愈加相信“正气”对自身的防护作用。如此一来二去,“正气”就成了他们的护身符和口头禅。其实这也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由来。
在针医的观念中,外界的致病邪气都只是自然之气,可以统称为“客气”,不存在令人恐惧的因素,所以针医不需要用“正气”来充当安慰剂。
这句解释没有什么错误,说明该作者对腧穴生理学也有了基本的认识。然而也仅仅认识到了这个程度,再对病理现象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他就力不从心了。所以,接下来的解释,要么是牵强附会、废话连篇,要么是自吹自擂、故弄玄虚,总之是胡诌八扯、一塌糊涂。

原文:
未睹其疾者,先知邪正何经之疾也。恶知其原者,先知何经之病所取之处也。
说解:
这就属于典型的牵强附会。
很显然,他把这个“疾”,想象成了“病症”,他把这个“原”,也想象成了“病症”。按他的想法,只要看到了患者的病症,就能根据其症状表现判断出是哪个经的毛病,于是也就知道了应该在哪个地方针刺。然而这一套正是巫医的诊断和治疗方式,其实质仍然是头痛刺头脚痛刺脚。
《九针十二原》所说的“未睹其疾,恶知其原”,是以“血络”为“疾”,“神气”为“原”,意思是“不察血络,焉能治神?”而整句话则是对巫医的讽刺和揭露,是说他们愚昧无知,只知道在既病以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不知道提前诊察血络,放任尚属表浅的病邪肆意蔓延,眼睁睁地错过了从源头上祛除病邪的大好时机,其结果必然是养痈贻患。

原文:
刺之微在数迟者,徐疾之意也。
说解:
这就属于典型的废话连篇。
《九针十二原》的原话是“刺之微,在速迟”,而《小针解》却径自改为“数迟”。似乎大意相近,但是说明《小针解》作者根本就不理解这句话,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速迟”本来是指针刺操作中手法的快慢,而“数迟”则显然是被他误解为脉搏的快慢。
然而无论“速迟”还是“数迟”,当然都是“徐疾之意”,所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原文:
粗守关者,守四肢而不知血气正邪之往来也。上守机者,知守气也。
说解:
按说《小针解》作者与《九针十二原》作者都属于同一时代的人,二者不存在代沟的问题,他应该知道“关”与“机”在这里分别指的是什么,又分别蕴含着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必须装傻,绝不可能如实地解说。
“粗守关”一节,在《九针十二原》中属于很尖刻的嘲讽,他惟妙惟肖地把巫医们刻画成一个痴傻愚笨的粗野形象,并对其种种丑态予以无情的鞭笞。然而这绝对是《小针解》作者所不能接受的。不过,由于原文作者有很高的语言技巧,用的全是暗喻(这是因为当时巫医的势力很大,而针医的势力弱小,所以他不想和巫医公开叫板),因此,《小针解》作者也就完全可以假装没有看懂,而且,既然他是站在巫医的立场上来解说,当然要极力维护巫医的形象,因此他的解释就是尽量地把“粗守关”往单纯的业务能力方面归拢,并且还予以相当程度的肯定。
在古人,“守四肢”就属于相当高明的治法。因为十二经脉的五输穴都在四肢,而“二十七气所行,皆在五输也”,故能够知道“守四肢”,那就意味着掌握了治疗疾病的关键要领,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好医生了。只是还有一点美中不足,那就是“不知血气正邪之往来”,然而这又算不得什么缺陷。因为常人受自身条件的限制,谁也不可能知道“血气正邪之往来”。很显然,这种解说,最能让“粗守关”的人从心理上感到满意。
“上守机者,知守气也”,其实是暗示自己不是普通人,有透视眼。所谓“知守气”,就是能够看到气。毫无疑问,对于有透视眼的超人,一般人最多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

原文:
机之动不离其空中者,知气之虚实,用针之徐疾也。空中之机清净以微者,针以得气,密意守气勿失也。其来不可逢者,气盛不可补也。其往不可追者,气虚不可泻也。
说解:
《九针十二原》的这段原话是说机弩的高效与省力,从而反衬出“粗守关”必然是费力多而见功少,得不偿失,因此属于愚蠢的行为。然而到了《小针解》这里,这些真实的内涵则一概抹掉,却拿些不着边际的神秘法术填充进来。
需要注意的是,从“上守机者,知守气也”开始,他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气”。
我们知道,“气”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然而《小针解》的作者却试图让人相信,“气”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且,“气”的多少还是可以随意调节的,就像拿着一只瓢,往锅里添水、舀水那么简单。只不过,平常人不行,只有“上守机”的人才具备这种能力,而他本人,恰好就已经达到了“上守机”的水平。所谓“知守气”、“知气之虚实”者,显然说得就是他自己。
我们都知道巫医以忽悠为特长,但是很少亲身领略,感谢《小针解》作者,让我们领略了两千年前的巫医是怎么忽悠的。

原文:
不可挂以发者,言气易失也。扣之不发者,言不知补泻之意也,血气已尽而气不下也。
说解:
在《九针十二原》,“不可挂以发”是批评巫医们在治病过程中搀杂着过多的私心杂念,“扣之不发”是批评巫医们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这两种人都不能尽到医生的职责,这就属于操守品德方面的严厉批评。然而到了《小针解》这里,则全部化解掉,变成了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认识问题和业务能力问题。归根结底,是他容不得对巫医的贬低。

原文:
知其往来者,知气之逆顺盛虚也。要与之期者,知气之可取之时也。粗之暗者,冥冥不知气之微密也。妙哉,工独有之者,尽知针意也。
说解:
我在前边说过,《小针解》的作者之所以发表这样一篇解说性质的文字,其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宣传《内经》,弘扬经旨,而仅仅是为了炒作他自己,换句俗话,其实就是“吹牛”。具体地说,就是吹嘘自己的针技非同凡响,已经到了精妙绝伦、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由以上这几段话,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透他的用意。
毫无疑问,如果谁能够“知气之逆顺盛虚”,又能够“知气之可取之时”,那至少能够看到气、摸到气,这不就是典型的特异功能么?然而该作者的目的也正在这里,他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他具有这种神异的功能。
总之,凡是原文中对巫医有所贬低的言辞,都被他巧妙地化解掉,同时还借机神化了自己,真可谓一箭双雕。该作者的巧言粉饰之功力,可谓达到极至,而巫医之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恶习,也暴露无遗。

原文:
往者为逆者,言气之虚而小,小者逆也。来者为顺者,言形气之平,平者顺也。
说解:
所谓“往者为逆,来者为顺”,那本来是《内经》作者对神气的生理和病理予以高度的概括,而《小针解》的作者根本不懂,于是只能望文生义,再扯上一通“气”。

原文:
明知逆顺,正行无问者,言知所取之处也。
说解:
这也是明显的废话。
既然“明知逆顺,正行无问”了,还能不知道“所取之处”么?

原文:
迎而夺之者,泻也。追而济之者,补也。
说解:
这倒是《九针十二原》的本意,然而原文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这里说不说没有意义。

原文:
所谓虚则实之者,气口虚而当补之也。满则泻之者,气口盛而当泻之也。宛陈则除之者,去血脉也。邪胜则虚之者,言诸经有盛者,皆泻其邪也。
说解:
这属于典型的曲意穿凿,俨然一本正经,貌似滴水不漏,其实全是空话、套话,没有实际意义。

原文:
徐而疾则实者,言徐内而疾出也。疾而徐则虚者,言疾内而徐出也。
说解:
这纯属想当然,根本不符合经文的本意,不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还把本来简单明确的补泻手法搞得神神秘秘、不可琢磨。
很显然,他所谓的“徐内而疾出”,是说缓慢地进针,快速地出针;他所谓的“疾内而徐出”,则是说快速地进针,缓慢地出针。然而如果这样就能够补虚泻实,那可真奇了大怪了。
实际上,《九针十二原》所谓“徐而疾则实”,是指缓慢出针,快速按闭针空。所谓“疾而徐则虚”,则是指快速出针,缓慢按闭针空。
《素问•针解篇》:“徐而疾则实者,徐出针而疾按之;疾而徐则虚者,疾出针而徐按之。” 这才是正解。
由此看来,《小针解》的作者,绝对是个巫医,专门擅长嘴皮子忽悠,而对于针刺治病,终归是一窍不通。

原文:
言实与虚若有若无者,言实者有气,虚者无气也。察后与先若亡若存者,言气之虚实,补泻之先后也,察其气之已下与常存也。为虚与实若得若失者,言补者佖然若有得也,泻则怳然若有失也。
说解:
本来经文说的是“若有若无”,他却径直解读为“有”、“无”,对“若”字视若无睹。可见他对“若有若无”、“若亡若存”、“若得若失”并不能真正地理解,于是借机再胡侃一通“气”。他的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反正你们也看不见“气”,只能听我忽悠。
“佖”,《说文》:“威仪也。”是形容神采奕奕的样子。
“怳”通“恍”,即恍惚,是形容失魂落魄的样子。
2009-05-30 09:16 3楼
原文:
夫气之在脉也邪气在上者,言邪气之中人也高,故邪气在上也。浊气在中者,言水谷皆入于胃,其精气上注于肺,浊溜于肠胃,言寒温不适,饮食不节,而病生于肠胃,故命曰浊气在中也。清气在下者,言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曰清气在下也。针陷脉则邪气出者,取之上。针中脉则浊气出者,取之阳明合也。针太深则邪气反沉者,言浮浅之病,不欲深刺也,深则邪气从之入,故曰反沉也。
说解:
《九针十二原》的这段原话,很明显是指针刺的深浅,并强调禁止深刺的意思,而不是指人体的上、中、下三个部位,所以才有后面的“针陷脉”、“针中脉”、“针太深”等论述。可能是第一个“脉”字把他搅迷糊了,一看到“气之在脉”,就以为是“气之在经脉”,于是就把“气之在脉”的上、中、下,理解为人体部位的上、中、下,所以下面的一系列解释全都是些牵强附会之词。
实际上,腧穴也可以叫“脉”。《邪气脏腑病形》:“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很显然,这三百六十五络就是指三百六十五个腧穴,那么,腧穴就是络脉,而络脉也是“脉”。故“气之在脉”究竟是什么意思,得根据上下文决定,不可以想当然地就当作经脉。

原文:
皮肉筋脉各有所处者,言经络各有所主也。
说解:
这也是牵强附会含糊其辞的解说,虽然乍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现实针对性,说明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原文:
取五脉者死,言病在中,气不足,但用针尽大泻其诸阴之脉也。取三阳之脉者,唯言尽泻三阳之气,令病人恇然不复也。
说解:
《九针十二原》所谓“取五脉者死”,是说无论病在中在外,气足与不足,只要取五脉,就一定导致死亡。根本不存在什么病可以取五脉、什么病不可以取五脉的意思。所谓“取三脉者恇”,也是同样。此所以作为针刺操作中常规性的禁忌规则。
然而《小针解》作者显然不明白这个“五脉”、“三脉”的确切所指,却还要不懂装懂,拉大旗作虎皮,殊属可笑。而《内经》总编辑意在借力使力,故看到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疯话,也只能一笑了之。
另外,他对“恇”字的理解也有问题,“恇然不复”属于明显的语法错误。这可以说明他的文化水平比较低。

原文:
夺阴者死,言取尺之五里五往者也。夺阳者狂,正言也。
说解:
原文中的“夺阴者死”,本来是指刺中大动脉造成大出血,能够致人死亡。而其意图应该很明显,那就是告诫学员们在针刺操作中一定注意,千万不要刺中动脉。《本输》所谓“阴尺动脉在五里,五腧之禁也”,更是明确地表达出这个意思。(请参考《本输》说解)
然而《小针解》的作者却解释为“取尺之五里五往者也”,也就是对准手臂桡动脉反复穿刺,达五次之多。这显然是主观故意行为,应该属于蓄意谋杀。
当时的针医正处在艰苦创业阶段。千方百计地树立一个良好的外部形象,以优质服务招徕患者,扩大影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所以绝对不可能产生这种恶毒的想法,更不可能有这种残忍的行为。
然而巫医就不好说,这本来就是个猥琐小人的集合体,追名逐利,见利忘义,是巫医的根本宗旨。所以,为了个人利益,啥事也敢干。
《小针解》的作者之所以从“夺阴者死”一下子联想到“取尺之五里五往”,并不是他的理解力有多么超强,而是他曾经亲手做过这种故意刺穿患者动脉的事情,并且确实致人于死地,故尔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因此,即便按照汉朝的法律,他也是个杀人犯,只不过,他披着医生的外衣,打着治病的幌子,侥幸逃过了法律制裁而已。
但是他不知道“夺阳者狂”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只能按照字面意义,把“狂”解释为精神上的谵妄状态。“正”通“怔”,“怔言”即谵语。

原文:
睹其色、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者,言上工知相五色于目,有知调尺寸小大缓急滑涩,以言所病也。知其邪正者,知论虚邪与正邪之风也。
说解:
《九针十二原》的这段原话,本来是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危重病人所进行的一系列诊断过程。而《小针解》作者完全误解了。
所谓“睹其色”,就是观察病人的面部气色,以了解其严重程度。所谓“察其目、知其散复”,就是翻开眼皮,看看瞳孔散大了没有。所谓“一其形”,就是摸脉,看看还有没有脉搏。所谓“听其动静”,就是听听还有没有呼吸和心跳。所谓“知其邪正”,就是对这个病人作出预后判断。能够有条不紊地做完上述几个步骤,即使病人死在当下,也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但是,《小针解》的作者却以为这些话是针对着日常门诊病人而言,属于常规的门诊检查程序,故最后得出的结论不过是“虚邪与正邪之风”(就类似于现代的感冒类疾病),更可笑的是,还竟然臆测出“上工知相五色于目”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这就属于比较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他本人最多就是应付这些感冒类疾病,治与不治都能自愈,也显得有功。

原文:
右主推之、左持而御之者,言持针而出入也。气至而去之者,言补泻气调而去之也。
说解:。
原文的本意是检测这个危重病人的末梢循环状况,而他却理解为扎针治疗。

原文:
调气在于终始一者,持心也。
说解:
按照《小针解》的解说惯例,“调气在于终始一”这几个字应该是《内经》的原文,然而不见于现有的《九针十二原》,可能是后世在传抄过程中脱漏了一枚竹简。
此所谓“调”,即诊断的意思。《邪气脏腑病形》:“善调尺者,不待于寸,善调脉者,不待于色,能参合而行之者,可以为上工。”则“调气”就是脉搏诊断的意思。
“终始”是《内经》对经脉循环系统的一种统称,其中也包括动脉的搏动。因为在古人看来,动脉的搏动就是经脉系统循环的动力源,所以也可以看作是经脉系统的终始点。《终始》:“谨奉天道,请言终始,终始者,经脉为纪,持其脉口人迎,以知阴阳有余不足,平与不平,天道毕矣。”这就是把脉口和人迎当作经脉循环的终始点了。
然而脉口和人迎又可称之为“一”。《阴阳别论》:“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这是由于经脉系统如环无端,而环又与太极同类的缘故。太极在古代道家又称为“太一”或简称“一”。
故“调气在于终始一”,总的意思就是诊脉。只不过,这个诊脉不是独取寸口,而是对周身上下的动脉逐一诊断。实际上,这是对一号患者进行诊断。
“持心也”不可解,如果改为“持脉也”,倒还比较恰当。大概该作者是从“心主脉”的角度上说的。

原文:
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者,络脉之渗灌诸节者也。
说解:
“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的本义是人有三百六十五个腧穴,而腧穴本身就是络脉。相对于经脉和骨髓,三百六十五络脉就相当于自然界水系循环中的山间溪谷,十二经脉就相当于江河,骨髓就相当于大海。因此,所谓腧穴,就是体表的神气向肌体内部渗透和灌注的通道,它的最后皈依,就是骨髓这个大海。然后再由骨髓发散神气到皮肤表层,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血气循环,这就是腧穴内部的微循环。很显然,要实现这个微循环,血气就必须穿越骨关节才有可能,所以古人在理论上就认为人必须有三百六十五个骨关节,以与三百六十五个气穴相互对应。而所谓“络脉之渗灌诸节者”,就是形容腧穴中的神气如同山间溪谷的细小水流,纷纷灌注于各自所属的骨关节之中。
“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的观点,其实是古代腧穴生理学的基础,出自于《内经》以前的年代,所以这也是《小针解》作者唯一能够理解的经文。

原文:
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脉口气内绝不至,反取其外之病处与阳经之合,有留针以致阳气,阳气至则内重竭,重竭则死矣,其死也无气以动,故静。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外者,脉口气外绝不至,反取其四末之输,有留针以致其阴气,阴气至则阳气反入,入则逆,逆则死矣,其死也阴气有余,故躁。
说解:
“有”通“又”,这里的两个“有留针”都是“又留针”。
脉搏跳动都是一起一伏,根本就不存在“内绝不至”或“外绝不至”的情况,这种说法纯属忽悠。
《九针十二原》关于“五脏之气已绝于内”和“五脏之气已绝于外”的叙述,讲的是人的死亡可以大致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衰竭性死亡,一种是暴厥猝死。然而这是在“睹其色、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以后,对一号患者所进行的病理分析,以及该患者预后的两种可能。也就是说,这是指的是同一个病人,而《小针解》作者却误以为这是性质不同的两个病人。
然而,即使在临床实践中需要对性质不同的两类病人的两种死亡状况进行区分,那也不是通过摸脉诊断出来的,而是根据病人家属提供的现病史,在未曾摸脉之先,就已经了然在胸的事情。也就是说,要么是一个长期卧床的老病号,要么是一个突然发病的新病号,了解这些情况是根本用不着摸脉的,实际上,这也是摸脉所无法判断的。
因此,所谓“脉口气内绝不至”,就表示“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脉口气外绝不至”,就表示“五脏之气已绝于外”的说法,实际上都属于胡诌八扯、故弄玄虚。
诊脉在判定生死方面的意义,仅仅在于,如果某个病人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以致越来越摸不清,那就意味着生命垂危,需要准备后事。如果临床上真的遇到连颈动脉和股动脉都已经完全消失的病人,医生就可以宣布其死亡,换成古人的术语,那就是“五脏之气已绝”。再具体一点,如果是长期卧床的老病号,就宣布其“五脏之气已绝于内”,如果是急性暴病的新病号,就宣布其“五脏之气已绝于外”。长期卧床的老病号“其死也静”,是因为其体能已经消耗殆尽了。急性暴病的新病号“其死也躁”,是因为其体能还没来得及消耗。

原文:
所以察其目者,五脏使五色循明,循明则声章,声章者,则言声与平生异也。
说解:
最后一句,不是解释经文,而是这个巫医还要再显示一下自己。
前文关于“睹其色、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知其邪正”这句话,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内经》作者只知道在常规检查中诊察眼睛、听其动静,因此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够,没有体现出这些诊断步骤的全部内容。
因为他也有多年的行医经验,虽然他的工作主要是驱魔祈祥,但是毕竟也见到过一些病人死亡的场景,那么,据他的经验来看,眼睛和声音的异常还应该与生命的终结有关,而不仅仅限于常规门诊检查的涵义。
“所以察其目者”,就是说“察其目”(以及“听其动静”)还有另外的重要性,其实就是显示自己比《内经》作者懂得还多。
“循”通“巡”,《说文》:“巡,视行也。”即巡望、扫视的意思。眼睛的功能就是扫视,察秋毫、辨颜色,这就需要眼球不停地转动。由于眼球的转动无非是上下左右中这五个方位,而人的五脏有主五方和主五色的功能(这是巫医的理论),所以就认为那是“五脏使五色巡明”。
然而人一旦到了濒死之时,眼球的转动将越来越迟钝,最后将固定在某一个角度,似乎是在凝视某一个方位,这种情况也叫做“巡明”,只不过那是最后的一次“巡明”。
“章”,《说文》:“乐竟为一章。”是音乐结束的意思。所谓“声章”,是把人一生的谈话比做为一场音乐演奏会,那么到了生命终了之时,这场音乐会也将结束,其实就是发表临终遗言的意思。人生的最后谈话往往是在眼球的转动越来越迟钝的时候说的,一旦眼球固定不动了,谈话也就嘎然而止,故云“巡明则声章”。
毫无疑问,人在弥留之际说的话,肯定都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与平时的高声大嗓截然两样,这就叫“声章者,则言声与平生异也”。
这就是他所认为的“察其目”和“听其动静”的重要涵义,也是他最觉得自己比《内经》作者还要高明的地方。

总之,这篇《小针解》,本乃巫医坐井观天自吹自擂之作,而《内经》作者借以宣传“小针”之神奇。就其内容而言,委实粗俗龌龊,毫无学术价值。然而毕竟是古代文献,对于考察古代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内经》的人文背景,仍不失为有益的资料,特为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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