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医看温病

六淫所致病,温病居一。从叶天士、吴又可到吴鞠通的《温病条辨》,温病始有了完整的理论体系。吴鞠通的思维推演方式尤其值得学习。虽然三焦辩论已举其纲要,但是这个纲要的所以然却未必能明。这里不明,后面具体细分的对治之道就全有恍惚之感了,不利于掌握其机要。首先要知三焦为少阳相火,主气化,与各处相火都有交通联络。易是心法,“唯深,故能通天下之志”。


温病通常分伏气温病和外感温病。 我认为:凡诸温病,皆因少阳相火过励。试略言之: 经云:“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又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冬伤于寒,则有上坎下震屯卦之象,寒郁相火。当春生发之令,“帝出乎震”,破藏而出之象,阳气外出,被寒郁阻,因而过励。冬不藏精,内藏之元阳不足,当春行出生发之令,故而过励。外感温病都是相火淫胜或者妄动。
外感温病有三焦大要:“温病由口鼻而入,鼻气通于肺,口气通于胃,肺病逆传则为心包;上焦病不治,则传中焦,胃与脾也;中焦病不治,则传下焦。始上焦,终下焦。”“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治中焦如衡,非降不安;治下焦如沤,非重不沉。”

温病皆因相火为之,相火为震卦。火在人身上是游行六入的。怎么去理解这个震的性情?震为动,为决躁,为龙为雷,其动炎 灼妄扰,其政大热。相火所克者阳明兑金,所敌者太阴艮土。艮者,止也,与动相对。相火所犯常为太阴、阳明之域,故温病之起上则犯肺,下则犯脾胃。震邪入,先由呼吸通路客于膜原,联络于三焦,得助则攻于手太阴肺经。逆传心包时,即寄寓于心包相火,而犯乱于君火离卦之域。顺传则客于三焦经而攻于脾胃。再传则客于肝胆或命门相火,而思上出三焦为窜逆。震之为性,其必健而决躁者为叛逆表率,而人身有部分失守之相火攘臂附从。这个震邪,就相当于火种。
内经言温病清之,是其大要。震所畏者乾,乾主清,性大寒,乾震无妄以制妄动。治上焦如羽,羽者,言其有飘摇飞扬之态也。肺为手太阴经,艮卦,主节止。肺金之数 4 、 9 ,巽卦、离卦应之,宣发浮表之义。震邪客之,肺经受扰动而不能遂其止性,处于动止持衡状态。因肺尚有宣散浮表之性,故见飘摇之状。所以方其微时可顺其势治以辛凉发表、轻清发散之道。即兑、巽之品以散之。可用银翘散、桑菊饮。温入心主之荣血,则有丰卦、 噬嗑卦象,遮天蔽日而寇犯宫城。故需坤、兑守宫开窍,乾以清之,三者合治。可用清宫汤。 治中焦如衡,衡者,权衡之意。胃为阳明,震邪客之, 震、兑关系为归妹卦、为随卦,如同夫妇,胃气不得擅降,而从奉于相火。 脾为太阴艮土之政,又为胃气经略,震邪与之敌应,小过卦、颐卦,双方势必纠结,难分高下,正如权衡之义。所以通过降其阳明胃气而衰减之。能分割其纠结时,可用白虎汤乾、兑之令以肃降之;不能分割时,可用大承气汤以下之。治下焦如沤,沤者,浮起、冒泡之意。这时桀骜之蛟龙不安潜于地下或水中,时欲冲动,法当坤以抚之,乾以镇之,其有风、火助者则搜剔之。可用加减复脉汤并重质潜阳之物、搜剔之品。雷风相与,足厥阴肝经有风火与之而蠢蠢欲动。震、坎为解卦、屯卦,命门、足少阴肾经有火热与之而欲煎烁解散真阴以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