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腑精鉴》 地卷 成人科精论

2019-11-23 05:13 楼主
《脏腑精鉴》

地卷 成人科精论

一 成人科导言

古人有云,学习是不可以停止的,余读《脏腑精鉴》之小儿科精论,方知儿科虽为哑科,但儿科比及成人科和妇科实乃至简之学也!何也?盖小儿虽不会言语,但小儿患病则可直接显现于身而最易于辨认也!小儿之症,大约吐泻厥逆、风寒暑热而已,其余痘疹喑,余无他病。或心疼腹痛,或有痞块,或有疮疔,可一览而知也。然而,小儿之病,虚者十之九,实者十之一,故药宜补为先。而小儿用药,书中自有详列,净心查阅便知,所以精鉴在手,小儿无忧也!而成人科则不然,盖成人处于天地之间,因受五运六气影响,而遭风寒暑火湿燥之侵,故成人之症最是复杂,而难中之难者,最属伤寒。此书中所列伤寒症状二十三例,产后伤寒一十七例,皆属难医之疾,如非明医,大多枉命。而上天慈悲,特遣雷公以神方传世,以救枉死,实天下黎民之幸苍生之福也!何有此说?今虽五洲时有不定,而吾中华国泰民康,何有如述之危症也?答曰: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人欲习医必读前人经典,经者,经验也;典者,标准也,法则也。故经典乃前人经过实践而得到的标准法则,可以为师矣!不读经典,怎知疑难杂症?不学经典,怎会医治百病而妙手回春?故经典虽多常人不治之症,但经真人解析,大多一一化解,虽然亦有不治,实人已病入膏盲,而药力已无力回春之故也!故经典不可不习,未见之疑难病症亦不可不知也!而通经典知疑难者又怎能不临症化解而妙手回春乎?
上池斋主人洪刚识


二 伤寒门

雷公真君曰∶伤寒两感,隔经相传,每每杀人。
如第一日宜在太阳,
第二日宜在阳明,
第三日宜在少阳,
第四日宜在太阴,
第五日宜在少阴,
第六日宜在厥阴,
此顺经传也。

今第一日太阳即传阳明,
第二日阳明即传少阳,
第三日少阳即传太阴,
第四日太阴即传少阴,
第五日少阴即传厥阴,
此过经传也。

更有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阳,
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
第三日少阳即传少阴,
第四日太阴即传厥阴,
此隔经传也。

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阴,
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
第三日少阳即传厥阴,
此两感传也。

顺传者,原有生机,至七日而病自愈。
过传者,有生有死矣。
隔传者,死多于生矣。
两感而传者,三日水浆不入,不知人即死。

虽仲景张公立门原有治法、然亦止可救其不死者、而不能将死者而重生之也。

我今悯世人之枉死,特传二方,一救过经传之伤寒,一救隔经传之伤寒。

①【过经传】方,名救过起死汤:

麻黄一钱,柴胡一钱,浓朴一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五钱,半夏一钱,黄芩一钱,茯苓五钱,炒栀子五分,当归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生。

盖过经之传,必然变症纷纭,断非初起之一二日也。

所以方中不用桂枝以散太阳之邪,止用麻黄以散其表。

伤寒至三四日,内热必甚,故以石膏、知母为君,以泻阳明之火邪。

阳明火─退,而厥阴之木不舒,则木以生火,邪退者复聚,故又用青蒿、柴胡、栀子以凉散之,木不自焚,而各经之邪不攻自散。

况又有茯苓之重用,健脾行湿,引火下行,尽从膀胱而出之乎。

且黄芩以清肺,浓朴以逐秽,半夏以清痰,又用之咸宜,五脏无非生气矣。

所以不必问其日数,但见有过经之传者,即以此方投之,无不庆更生也。


②【隔经传】方,名救隔起死汤:

人参五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一两,柴胡二钱,白芍三钱,半夏一钱,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隔经之传,必至三日而症乃明,虽已过阳明,而余火未散,故少阴之火助其焰,少阳之火失其权,若不仍用石膏、知母,则阳明之火势不退,而少阴之火势不息也,故必须用此二味为主。

然徒用二味,而太阴脾土不急为救援,则火极凌亢,何以存其生气,故又用人参以助生气。但生气既存,而厥阴受邪,则木气干燥,势必克太阴之脾土,仅存之生气,又安能保乎。

故又用柴、芍、栀、蒿,以凉散其木中之邪。木之邪散,则木气得养,自然不去克土,而太阴之气生。太阴土有生气,贝阳明之火必消归无有矣,又何至焚烧,自灭其少阴之脏哉。

况方中半夏清痰,甘草和中,又用之无不宜乎。

起死为生,实非虚语。故一见有隔经之传,即以此方投之,必能转败为功也。

或疑青蒿用之太多,不知青蒿不独泻肝木之火,尤能泻阳明之焰,且性静而不动,更能补阴。火旺之时。补阴重药又不敢用,惟青蒿借其攻中能补,同人参兼用,实能生阴阳之气于无何有之乡。若但用人参,止生阳气,而不能生阴气矣。阴生则阳火无权,制伏之道,实非世人所能测也。

其两感传者,近岐天师已传四方,可以救死,予不必再传。远公固请奇方以救世。

③我于【第三日少阳与厥阴两感】,水浆不入,不知人者,再传一方,以佐天师之未逮。

方名救脏汤:

人参一两,麦冬三两,当归一两,天花粉三钱,元参二两,白芍二两,荆芥二钱,水煎服。

余方多当归者,助肝胆以生血也。

多加麦冬者、救肺气之绝,以制肝胆之木,使火不旺而血易生,而后胃气有养,脏腑可救其坏也。

与天师方,大同小异,各有妙用。

④【伤寒发狂】,至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见水而入,骂詈呼号,不避亲疏者,去生远矣。

仲景以竹叶石膏汤救之,妙矣。

盖阳明之火,其势最烈,一发而不可救,非用大剂白虎汤,何能止其燎原之势。

而世人畏首畏尾,往往用之而特小其剂,是犹杯水救车薪之焰也,故用石膏必须至三四两,或半斤,一剂煎服,火势始能少退,狂亦可少止也,然石膏性猛,虽善退火,未免损伤胃气,必须与人参兼用为妙。

我今传一方,用白虎汤之半,而另加药味,

方名祛热生胃汤:

石膏三两,知母三钱,人参五钱,元参三两,茯苓一两,麦冬三两,车前子五钱,水煎服。

此方石膏、知母以泻胃火、
人参以生胃气,
元参去浮游之焰,
麦冬生肺中之阴,
茯苓、车前引火下行于膀胱,从小便而出,且火盛者,口必渴,口渴必多饮水,吾用此二味以分湿,则水流而火自随水而散矣。

方中泻火又不伤气,似胜于白虎汤。一剂而狂定,二剂而口渴减半,三剂而口渴止,火亦息,正不必用四剂也。

凡有火热而发狂,或汗如雨下,口渴舌燥。或如芒刺者,以此方投之立救,断不至于死也。

⑤【伤寒发斑】,死症也。然而斑亦有不同,有遍身发斑者,有止心窝内发斑者。

遍身发斑,症似重而反轻,心窝发斑,症似轻而转重。

盖遍身发斑,内热已尽发于外;心窝发斑,热存于心中而不得出,必须用化斑之药,以解其热毒之在中也。

我有一方最神,名起斑汤:

升麻二钱,当归一两,元参三两,荆芥三钱,黄连三钱,天花粉五钱,甘草一钱,茯神三钱,水煎服。

火毒结于内,必须尽情发出,然内无血以养心,则心中更热,火毒益炽,而不能外越也。

故用当归、元参以滋心中之血,

用黄连以凉心中之火,

天花粉以消心中之痰。
然而无开关之散,则火藏于内而不得泄,故又用升麻、荆芥以发之,甘草、茯神以和之,自然引火出外而不内蓄矣。

火既外越,斑亦渐消,又何至于丧命哉!

⑥伤寒太阳症,【结胸】症具,烦躁者主死。言不可下,即下而亦死也。夫结胸而加烦躁,此胃气之将绝也。胃气欲绝,津液何生,津液既无,心何所养,故结胸而又烦躁,所以症或不可治也。

虽然津液之竭非五脏之自绝,亦因结胸之故耳。是必攻其中坚。使结胸症愈而津液自生,死症可望重苏也。

我今传一奇方,名化结汤:

天花粉五钱,枳壳一钱,陈皮五分,麦芽三钱,天门冬三钱,桑白皮三钱,神曲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结胸开,而津液自生也。

此方用天花粉以代瓜蒌,不至陷胸之过猛。然而天花粉即瓜蒌之根也,最善陷胸,而无性猛之忧。

枳壳消食宽中;

麦芽与桑白皮同用,而化导更速;

神曲,陈皮调胃,实有神功;

天门冬善生津液,佐天花粉有水乳之合,世人未知也。天花粉得天门冬,化痰化食,殊有不可测识之效。所以既结者能开,必死者可活。

若以大陷胸汤荡涤之于已汗已下之后,鲜不速其死矣。

⑦伤寒有【脏结】之症,载在太阳经中,其实脏结非太阳经病也,然则仲景载在太阳经者何故。

正辨太阳经有似脏结之一症,不可用攻,故载之以辨明也。

脏结之症,小腹之内与两脐之旁,相连牵痛,以至前阴之筋亦痛,重者有筋青而死者,此乃阴邪而结于阴地也。原无表证,如何可作表治,必须攻里为得。

我有一方,专补其阴中之虚,而少佐之祛寒之味,则阴邪自散,而死症可生,方名散结救脏汤:

人参一两,白术五钱,甘草一钱,附子一钱,当归一两,肉桂五分,水煎服。

白术利腰脐之气,
人参救元阳之绝,
当归活周身之血,血活而腰脐之气更利也,
甘草和中以定痛,
附、桂散寒以祛邪、脏中既温,结者自解矣。用攻于补之内,祛寒于补之中,其奏功为独异耳。

⑧伤寒阳明症中,有直视谵语喘满者死,而下利者亦死之文。此必症犯直视谵语,而又喘满下利,一齐同见也。

苟有一症未兼,尚不宜死。倘三症皆见,明是死证矣。

虽然直视谵语之生,多是胃火之盛,自焚其心,而肾水不能来济,于是火愈盛而无制。喘满者,火炎而气欲上脱也。下利者,火降而气欲下脱也。此犹【欲脱未脱】之危症,苟治之得法,犹可望生。

吾有奇方,名曰援脱散:

石膏五钱,人参一两,麦冬一两,白芍一两,竹茹三钱∶水煎服。

此方用人参以救脱,
肜石膏以平火,
用麦冬以平喘,
白芍以止利,
用竹茹以清心,
自然气不绝而可救也。


⑨伤寒坏症,乃已汗、已吐、已下,而身仍热如火,此不解之症也。

其时自然各死症纷见矣,我用何法以生之乎。

夫【已汗而不解】者,乃不宜汗而汗之;

【已吐而不解】者,乃不宜吐而吐之;

【已下而不解】者,乃不宜下而下之也。

于不宜汗而救其失汗,于不宜吐而救其失吐,于不宜下而救其失下,固是生之之法,然而终无一定之法也。

我今特传奇方,于三者之失而统救之,名救坏汤:

人参五钱,茯苓五钱,柴胡一钱,白芍一两、元参五钱,麦冬五钱,白芥子二钱,当归五钱,陈皮五分,水煎服。

此方妙在全不去救失吐、失汗、失下之症,反用参、苓、归、芍大补之剂,少加柴胡以和解之,自能退火而生胃气。

倘鉴其失吐而重吐之,失汗而重汗之,失下而重下之,孱弱之驱,何能胜如是之摧残哉,必死而已矣。

故必用吾方,而后死者可生也。


⑩【伤寒少阴症】,恶寒身蜷而下利,手足逆冷,不治之病也。

盖阴盛无阳,腹中无非寒气,阳已将绝,而又下利不止,则阳随利而出,不死何待。

虽然阳气将绝,终非已绝也。急用补阳气之药,挽回于无何有之乡,则将绝者不绝。

方用救逆止利汤:

人参二两,附子二钱,甘草二钱,干姜二钱,白术一两。茯苓五钱,水煎服。一剂而逆回,二剂而利止,三剂全愈矣。

此方用人参、附子,回元阳于顷刻,以追其散失,祛其阴寒之气,

用白术,茯苓以分消水湿,而仍固其元阳;

用甘草、干姜调和腹中,而使之内热,则外寒不祛而自散,又何有余邪之伏莽哉。自然寒者不寒,而蜷者不蜷;逆者不逆,而利者不利也。寒蜷逆利之尽去,安得而不生乎。

(11)【伤寒少阴症】,吐利兼作,又加烦闷,手足四逆者,死病也。

上吐下泻,且兼烦躁,则阴阳扰乱,拂抑而无生气可知。况加手足四肢之逆冷,是脾胃之气又将绝也,自是死症无疑。

然而治之于早、未尝不可救。

如一见此等症,急以人参二两,白术二两,肉桂二钱,丁香二钱煎汤灌之,尚可救耳。

方名止逆奠安汤。

人参救元阳之绝,原有奇功;
白术救脾胃之崩,实有至效;
丁香止呕,
肉桂温中又能止泻。

救中土之危亡,奠上下之变乱。转生机于顷刻,杜死祸于须臾,舍此方又何有别方哉。


(12)【伤寒少阴症】,下利虽止,而头眩昏晕,亦是死症。

盖阳虽回而阴已绝,下多亡阴,竟至阴绝,原无救法。

虽然阴阳之道、未尝不两相根而两相生也,今因阴绝而诸阳之上聚于头者,纷然乱动,所以眩冒,阳欲脱而未脱。

夫阳既未绝,补其阳而阳气生,阳生则阴之绝者可以重续,阴生于阳之中也。

方用参桂汤∶

人参二两,肉桂二钱,煎服可救。

人参返阳气于无何有之乡,是止能返阳气也,如何阴绝者亦能回之?不知人参虽属阳而中存阴气,阳居其八,阴居其二,阳既回矣,阴气亦从之而渐返,肉桂虽是纯阳之品,而性走肝肾,仍是补阴之圣药,故用之而成功也。

(13)【伤寒少阴症】,四逆,恶寒身蜷,脉不至,不烦而躁,

本是死症,而吾以为可救者何?

全在脉不至,不烦而躁也。

夫病至四肢之逆,其阴阳之将绝可知;

脉之不至,未必非寒极而伏也,不然阳绝则心宜烦矣,而何以不烦。但嫌其不烦而躁,则阳未绝而将绝,为可畏耳。

阳既欲绝,则阴亦随之而绝矣。故一补其阳,阳回而阴亦回矣。

阴阳之道,有一线未绝,俱为可救。譬如得余火之星星。引之可以焚林,况真阴真阳非有形之水火也,乃先天之气耳,一得接续,便有生机。

故一见此等之症,急以生生汤救之。可以重生。

方用人参三两,附子三钱,炒枣仁五钱,水煎服。

此方得人参以回其阴阳,

得附子以祛其寒逆,

加枣仁以安心,则心定而躁可去,躁定而脉自出矣。

死中求生,其在斯方乎。

(14)【伤寒少阴病】,六七日息高者死。

息高见于六七日之间,明是少阴之症,而非太阳之症也。

息高与气喘大殊,太阳之症乃气喘,气喘本于邪盛;
少阴之症乃息高,息高本于气虚。

而息高与气喘,终何以辨之?

气喘者,鼻息粗大;

息高者,鼻息微小耳。此乃下元之真气,欲绝而未绝,牵连气海之间,故上行而作气急之状,能上而不能下也,最危最急之候。方用止息汤∶

人参三两,熟地三两,牛膝三钱,麦冬二两,破故纸三钱,胡桃仁一个,干姜五分,水煎服。

此方大补关元气海,复引火之下行,绝不去祛寒逐邪,庶几气可回,而息高者可平也。

倘疑是太阳喘症,而妄用桂枝汤,杀人于顷刻矣。故必用止息汤救之,十人中亦可望生五六人。然必须多服久服始得,苟或服一剂而辄止,亦未能收功者,又不可不知。

(15)伤寒少阴病,脉微沉细,但欲卧,汗出,不烦,自欲呕吐,至五六日自利,复烦躁,不能卧寐者,死症也。

伤寒而脉微沉细,明是阴症,况欲卧而不欲动乎。
汗已出矣,内无阳症可知。
心中不烦,时欲呕吐,此阳邪已散,而阴邪作崇,急以祛寒为是。
乃失此不温,至五六日而下利,是上下俱乱也。
此时倘不烦躁,则肾中之真阳未散,今又加烦躁不得卧寐,明是奔越而不可回之兆矣,非死症而何?

然而其先原因失治,以至于不可救,非本不可救,而成此扰乱之症也。

我有奇方,名转阳援绝汤:

用人参一两,白术一两,炒枣仁一两,茯神五钱,肉桂二钱,水煎服。一剂即可安卧而回春矣。

此方用人参以救绝,
用白术、茯神以分消水湿而止下利;
又用肉桂以温中而去寒,
加枣仁以安心而解躁,
用之得宜,自然奏功如响也。


(16)伤寒脉迟,自然是寒,误与黄芩汤以解热,则益加寒矣。寒甚宜不能食,今反能食,病名除中。

仲景为是死症者,何也?

夫能食者,是胃气有余,如何反日死症。

不知胃寒而加之寒药,反致能食者,此胃气欲绝,转现假食之象,以欺人也。

此不过一时能食,非可久之道。

病名除中者,正言其胃中之气除去而不可留也。

虽然,此病虽是死症,而吾以为犹有生机,终以其能食,胃气将除而未除,可用药以留其胃气也。

方用参苓汤加减:

人参一两,茯苓五钱,肉桂一钱,陈皮三分,甘草一钱,水煎服。

此方参、苓健脾开胃,
肉桂祛寒,
陈皮化食,
甘草留中,
相制得宜,自然转败为功,而死者可重生矣。


(17)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灸厥阴。厥不还者死。此仲景原文也。

夫伤寒阴症发厥,灸其厥阴之经,亦不得已之法,原不及汤药之神也。

灸厥阴不还,听其死者,亦仅对贫寒之子而说,以其不能备参药也。

倘以参附汤救之未有不生者。

我今怜悯世人,另传一方,名还厥汤:

用白术四两,附子三钱,干姜三钱,水煎服。一剂而苏。

凡见有厥逆等症,即以此方投之,无不神效如响。

盖白术最利腰脐,阴寒之初入,原从腰脐始,吾利其腰脐,则肾宫已有生气,

况佐之附子、干姜,则无微不达,而邪又安留乎。

况白术健脾开胃,中州安奠,四肢边旁,有不阳回顷刻者乎。


(18)伤寒发热下利,又加厥逆,中心烦躁而不得卧者,死症也。

身热未退,邪犹在中,今既发厥,身虽热而邪将散矣,宜下利之自止;

乃不止,而心中转添烦躁不得卧,此血干而心无以养,阳气将外散也,不死何待?

又将何法以生之?亦惟有补元阳之气而已矣。

方用参术汤∶

人参三两,白术三两,炒枣仁一两,麦冬三钱,水煎服。

此方参、术补气,气足而血自生,血生而烦躁可定,
况又佐之枣仁以安魂,
麦冬以益肺,有不奏功如神者乎。

纵不能尽人可救,亦必救十之七八也。


(19)伤寒发热而能发厥,便有可生之机。

以发厥则邪能外出也。

然厥可一二而不可频频。

况身热而下利至甚,如何可久厥而不止乎,其为死症何疑。

盖下寒而上热,郁结于中,而阴阳之气不能彼此之相接也。

必须和其阴阳,而通达其上下,则死可变生。

方用:

人参三两,白术五钱,甘草一钱,苏子一钱。附子二钱,水煎服。

此方通达上下,以和其阴阳之气,自然厥止而利亦止、厥利既止,死可变生。

倘服后而厥仍不止,则亦无药之可救,正不必再与之也。盖阴阳已绝,而上下之气不能接续矣。


(20)伤寒热六七日不下利,忽然变为下利者,已是危症,况又汗出不止乎,是亡阳也。

有阴无阳,死症明甚,吾何以救之哉,夫阳之外越,因于阴之内祛也。

欲阴之安然于中而不外祛,必先使阳之壮于内而不外出。

急以人参三两,北五味一钱,煎汤救之可生。然而贫寒之子,安可得参。

我另定一方,用

白术三两,黄 三两,当归一两,北五味一钱,白芍五钱,水煎服。

此方补气补血,以救阳气之外越,阳回则汗自止;

汗止而下利未必遽止,方中特用当归,白芍者,正所以止利也。
水泻则当归是所禁用,下利非水泻也,正取当归之滑,白芍之酸,两相和合,以成止利之功。

况又有五味之收敛,不特收汗,并且涩利。若遇贫贱之子,无银备参者,急投此方,亦可救危亡于顷刻。


(21)伤寒下利,手足厥冷,以致无脉,

急灸其关元之脉者,以寒极而脉伏,非灸则脉不能出也。

今灸之而脉仍不出,反作微喘,此气逆而不下,乃奔于上而欲绝也。

本是死症,而吾以为可生者,正以其无脉也。

夫人死而后无脉,今人未死而先无脉,非无也,乃伏也。

灸之不还,岂真无脉之可还乎?

无脉应死矣,而仍未死,止作微喘,是脉欲还而不能遽还也。

方用还脉汤:

人参一两、麦冬一两,牛膝三钱,熟地五钱,甘草一钱。附子一钱,

名为还脉汤。一剂而脉骤出者死,

苟得渐渐脉出,可望生全矣。


(22)伤寒下利后,脉绝,手足厥冷,猝时还脉,而手足尽温者生。

此亦用灸法而脉还者也,然亦必手足温者可生,正见阳气之尚留耳。

倘脉不还,则手足之逆冷,终无温热之时,是阳不可返,而死不可生矣。

今将何以救之哉。不知脉之不返者,因灸法而不能返也。

灸之力微,终不及药之力浓。

吾以

人参三两灌之,

则脉自然骤出矣。

夫少阴下利厥逆无脉者。服白通汤,恶脉之骤出;兹厥阴下利,厥逆脉绝者,用灸法欲脉之猝还,一死一生者何也?

一用灸而一用药也。可见用药之能速出脉,不于此益信乎,吾所以用独参汤救之而可生也。


(23)伤寒下利,日十余行,脉反实者死。

何也?盖下多亡阴,宜脉之虚弱矣,今不虚而反实,现假实之象也。

明是正气耗绝,为邪气所障,邪盛则正气消亡,欲不死不可得矣。

然则何以救之哉。仍补其虚,而不必论脉之实与不实也。

方名还真汤:

人参一两,茯苓二两、白芍一两,水煎服。

此方人参以固元阳,
茯苓以止脱泻,
白芍以生真阴,阴生而阳长,利止而脱固,则正气既强,虚者不虚;

而后邪气自败,实者不实也。假象变为真虚,则死症变为真生矣。

(24)产后感太阳风邪,大喘大吐大呕,不治之症也。

喘则元阳将绝,况大喘乎;
吐则胃气将亡,况大吐乎;
呕则脾气将脱,况大呕乎。

产后气血大弱,如何禁此三者,自是死症无疑。

吾欲于死里求生,将用何方以救之。

仍然大补气血,而少加止吐止呕止喘之药,而太阳风邪反作末治而已矣。

方用转气救产汤∶

人参三两,麦冬三两,白术一两,当归一两;川芎三钱,荆芥一钱,桂枝三分,水煎服。

一剂而喘转,呕吐止,便有生机,否则仍死也。

人参夺元气于欲绝未绝之间,
麦冬安肺气于将亡未亡之候、
白术救脾胃之气于将崩未崩之时,
当归、川芎不过生血而已,
荆芥仍引血归经而兼散邪,助桂枝祛风而同入膀胱,下行而不上逆也。

方中酌量,实有深意,非漫然或多或少而轻用之。

大约此方救此症,亦有七八人生者,总不可惜人参而少用之耳。

(25)产后感冒风邪,是太阳之症。口吐脓血,头痛欲破,心烦不止,腹痛如死,或作结胸,皆在不救。

以产后气血大亏不可祛邪,而病又犯甚拙,不能直治其伤故耳。

如口吐脓血者,血不下行而上行也;
头痛欲破者,血不能养阳,而阳欲与阴绝也;
心烦不止者,心血已尽,肾水不上滋也;
腹痛如死者,腹中寒极,肾有寒侵,命门火欲外遁也;
或作结胸,胃中停食不化,胃气将绝也。

诸症少见一症,已是难救,况一齐共见乎,必死无疑矣,

子欲以一方救之,何也?

盖产后感邪,原不必深计,惟补其正,而邪自退。

予用佛手散,多加人参,而佐之肉桂、荆芥,不必治诸症,而诸症自必皆去。

佛手散加味:

当归二两,川芎一两,人参三两,荆芥二钱,肉桂一钱。一剂即见功,再剂而全愈。

盖佛手散原是治产后圣方,

加之人参则功力更大,

生新去旧,
散邪归经,
止痛安心,
开胃消食。
所以奏效皆神也。

【注:当归二两川芎一两组成乃佛手散原方也!
主治治又横生倒生,交骨不开,产后血晕昏乱,崩中失血过多等证。名曰佛手者,谓此方治妇人胎前产后诸疾,如佛手之神妙!
当归川芎为血分之主药,性温而味甘辛,以温能和血,甘能补血,辛能散血也,故不可单服久服。然施之于气郁血凝,无不奏效,故用以去瘀生新,使血各有所归。血既有所归,则血安其部,而诸血病愈矣。】


【26】产后感少阳风邪,谵语不止,烦燥不已,更加惊悸者死。

盖少阳,胆经也,胆中无计则不能润心,心中无血则不能养心,于是心中恍惚,谵语生矣;

而烦躁惊悸,相因而至,总皆无血之故。

无血补血,如何即是死症。不知胆木受邪,不发表则血无以生,然徒发表则血更耗散,顾此失彼,所以难救。

然而非真不可救也,吾用佛手散加减治之,便可生全。

方用:

当归二两,川芎一两,人参一两,炒枣仁一两,麦冬三钱,竹茹一团,丹砂一钱,熟地五钱,水煎服。

此方归,芎生血以养心,
又加人参、枣仁、麦冬,竹茹、丹砂,无非安心之药,
而熟地又是补肾之妙剂,

上下相需,心肾两济。

又何烦躁之不除,惊悸之不定,而谵语之不止者乎。


(27)产后感中阳明之风邪,大喘大汗者,亦不治。

盖风邪入于阳明,寒变为热,故大喘大汗。

平人得此病,原该用白虎汤,而产妇血气亏损,如何可用乎。

虽然大补产妇之气血,而兼治阳明之邪火,未必不降,而大喘大汗未必不除也。

方用补虚降火汤∶

麦冬一两,人参五钱,元参五钱,桑叶十四片,苏子五分,水煎服。

此方人参、麦冬补气,
元参降火,
桑叶止汗、
苏子定喘,
助正而不攻邪,退邪而不损正,实有奇功也。


(28)产后感阳明之邪,发狂亡阳者,不救之症也。

狂症多是实热;产后发狂又是虚热矣。

实热可泻火而狂定,虚热岂可泻火以定狂哉,

然吾以为可救者,正以其亡阳也。

亡阳多是气虚,虽实热而气仍虚也,

故泻实热之火,不可不兼用人参,况产后原是虚症乎。

大约亡阳之症,用药一止汗,便有生机,吾今不去定狂。先去止汗。

方用救阳汤∶

人参三两,桑叶三十片,麦冬二两,元参一两,青蒿五钱,水煎服。一剂而汗止,再剂而狂定,不可用三剂也。

二剂后即单用人参、麦冬北五味、当归。川芎调理,自然安也。

此方止可救亡阳之急症,而不可据之为治产之神方。

盖青蒿虽补,未免散多于补,不过借其散中有补,以祛胃中之火,一时权宜之计。

倘多服又恐损产妇气血矣,

所以二剂后,必须改用他方。


(29)妊妇临月,忽感少阴经风邪,恶寒蜷卧,手足冷者,不治之症也。

少阴,肾经也,无论传经至少阴,与直中入少阴,苟得此症,多不能治。

盖少阴肾经,宜温而不宜寒,

今风寒入之,则命门之火微,而肾宫无非寒气,势必子宫亦寒。

手足冷者,脾胃寒极之非也。脾胃至于寒极,不死何待。

而吾以为可生者,以胎之未下也,急以温热药救之。

方名散寒救胎汤:

人参一两,白术二两,肉桂一钱,干姜一钱,甘草一钱,水煎服,一剂而寒散,不恶寒矣;再剂而手足温,不蜷卧矣;三剂全愈。

夫人参,白术,所以固气,
肉桂干姜,所以散寒,
甘草和中,亦可已矣。

不知肉桂干姜虽是散寒,用之于临月之时,何愁胎堕。然必竟二味性甚猛烈,得甘草以和之,则二味单去祛腹中之寒,而不去催胎中之子,助人参、白术以扫除,更有殊功耳,岂漫然而多用之哉。


(30)妊妇临月,感少阴经症,恶心腹痛,手足厥逆者,不治。

亦以寒入肾宫,上侵于心,不独下浸于腹已也,较上症更重。

夫肾水滋心,何以反至克心。

盖肾之真水,心藉之养。
肾之邪水,心得之亡也。

今肾感寒邪,挟肾水而上凌于心,故心腹两相作痛,手足一齐厥逆。

此候至急至危,我将何术以救之。

亦仍治其少阴之邪而已。

方用回阳救产汤∶

人参一两,肉桂一钱,干姜一钱,白术五钱,甘草一钱,当归一两,水煎服。

此方妙在加当归。

盖少阴之邪,敢上侵于心者,欺心中之无血也,
用当归以补血,助人参之力以援心,则心中有养,

而肉桂干姜无非祛寒荡邪之品,

况有白术、甘草之利腰脐而调心腹乎,

自然痛止而逆除矣。

仲景谓子生则可治,用独参汤以救之,亦救之于生子之后,而非救之于未生子之前也。

子未生之前,当急用吾方,
子既生之后,当急用仲景方。


(31)产妇临月,忽感少阴症者,急以人参、白术大剂温之,不应则死。

此仲景之文也,似乎舍人参、白术无可救之药矣。

吾以为单用人参、白术,尚非万全,苟用人参、白术不应,急加入附子、肉桂、干姜,未必不应如响也。

吾今酌定一方,名全生救难汤: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附子一钱,甘草五分,水煎服。

可治凡感少阴经之邪者,神效。

(32)产妇三四日至六七日,忽然手足蜷卧,息高气喘,恶心腹痛者,不救。

此症盖感少阴之寒邪,而在内之真阳,逼越于上焦,上假热而下真寒也。

倘治之不得法,有死而已。

急用平喘祛寒散∶

人参二两,麦冬五钱,肉桂二钱,白术三两,吴茱萸五分,水煎服。二剂喘止,二剂痛止。

此方亦补气反逆之圣药,祛寒定喘之神方,但服之不如法,往往偾事。

必须将药煎好,俟其微寒而顿服之。
盖药性热而病大寒,所谓宜顺其性也。

(33)产妇半月后至将盈月,亦患前症,

又不可用前方矣,

当改用护产汤:

人参五钱,茯苓五钱,附子一钱,白术五钱,当归一两、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麦冬五钱,牛膝一钱,水煎服。

盖产妇已产至半月以后与将盈月,不比新产血气之大亏也。

故参可少用,
而补阳之中,又可用补阴之剂。
有附子以祛寒,
何患阴滞而不行哉。


(34)产妇产后,手足青,一身黑,不救。

此阴寒之最重,而毒瓦斯之最酷者也。

原无方法可以回生,

然见其未死而不救,毋宁备一方救之而不生。

吾令酌定一方,名开青散黑汤:

人参四两,白术四两,附子一钱,当归一两。肉桂三钱,水煎服。

此方服下,手足之青少退,身不黑,便有生机,否则仍死也。

盖毒深而不可解,寒结而不可开耳。


(35)产后足纯青,心下痛,虽较上症少轻,而寒毒之攻心则一,故亦主死。

以前方投之,往往多效,

不比一身尽黑者之难救也。

盖此症由下而上,一散其下寒,而上寒即解,所以易于奏效。


(36)产后少阴感邪,肾水上泛,呕吐下利,真阳飞越者,亦死症也。

盖产妇肾水原枯,如何上泛而至呕吐。不知肾水之泛滥,因肾火之衰微也。

火为寒所祛,水亦随寒而趋。

此症犯在平人,尚然难救,况产妇乎。

而吾以为可救者,有肾水之存耳。

急用补阳之药,入于补阴之中,引火归原,水自然下行而不致上泛。方用补火引水汤∶

人参五钱,白术一两,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茯苓一两,附子一钱,肉桂三钱,车前子一钱,水煎服。一剂而肾水不泛滥矣。

此方火补命门之火,仍于水中补之。
故水得火而有归途,火得水而有生气,
两相合而两相成也。


(37)产后四五日,忽感风邪发厥者,死症也。

厥症多是热,而产后发厥,岂有热之理,是热亦虚热也。

欲治厥而身虚不可散邪,欲清热而身虚不可用凉,所以往往难治。

谓是死症,而实非尽是死症也。

我定一方,名转厥安产方:

当归一两,人参一两,附子一钱,水煎服。一剂即厥定而人生矣。

盖产后发厥,
乃阳气既虚而阴血文耗,
复感寒邪以成之者也。

我用人参以回元气于无何有之乡,
用当归以生血于败瘀未复之后,
用附子以祛除外来之邪;
故正回而邪散,血生而厥除也。


(38)产后吐蛔虫者,不治之症也;

以胃气将绝,虫不能安身耳。

夫蛔虫在人之胃中,大寒不居,太热亦不居。

今产后吐蛔,必在发厥之后。其吐蛔也,必然尽情吐出,非偶然吐一条也,更有成团逐块而吐出者,真是恶症。

吾欲生之何也?正因其吐蛔之尚可生也。

盖人脏既绝,虫亦寂然,今纷然上吐,是胃中尚有气以逼迫之,

吾安其胃气,则虫自定而人可生。

方用安蛔救产汤∶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榧子仁一两,白薇三钱,肉桂一钱,神曲五分,水煎服。二剂而蛔定矣。

此方参、术以生胃气,
榧子,白薇、肉桂以杀虫,
所以奏功独神耳。


(39)产后口吐血脓,又复发斑,此千人中偶一有之。

本是不救,然治之得法,亦有不死者。

此症盖因夏月感受暑热之气,未及发出,一至生产,而火毒大彰;

又因身虚,而火势犹不能一时尽发,故口吐脓血以妄行,而身生斑点以拂乱也。

论理产后不宜用凉药化斑,然此等症又不得不用凉药,为权宜之计,

吾今酌定一方,名为化火救产汤:

人参五钱,当归一两,川芎五钱,麦冬五钱,荆芥三钱,元参一两,升麻一钱,水煎服,一剂而血脓止,再剂而斑稀,三剂而斑化矣,不可用四剂也。

三剂后当改用佛手散,大剂多饮,自然无后患,否则恐有变寒之患。

吾方原不大寒,即变寒而可救。
倘从前一见斑,即用黄连解毒之药,以救一时之急,及至热退寒生,往往有寒战而死者,凉药可轻用乎?

故宁可服吾方,
以渐退斑而缓降血,
不可用霸药以取快于一时也。

(40)产后患厥阴症,呕吐,两胁胀满者。

必便血,不治之症也。

盖伤肝而血乃下行,本无血而又伤血,岂有不死之理。

而吾必欲救之,将恃何法乎?

正因其便血耳。

倘肝受风邪,而不下行,则邪留两胁,反是腹心之病。

今血尽趋大便而出,是肝中之邪散,吾清其大肠之火,似可奏功矣。

但产妇宜温补不宜清理,用凉药以消其火,非所以救产后之妇也。不知火之有余,乃水之不足,大补其水。则火自消归无有矣。

方用平肝救血汤∶

当归一两,川芎五钱,麦冬一两,三七根末一钱,水煎服。

一剂而血止,两胁之胀满亦除矣,又何至上呕食而下便血哉。


(41)产后下利厥逆,躁不得卧,或厥不得止,俱是死症。

盖下利则亡阴,厥逆则亡阳,已是难救,
况躁不得卧,是血无以养心矣,
而厥更不止,则汗出又无已也,
欲不死得乎。

我欲于死中求生,舍人参、当归无别药也。

方名参归汤:

人参二两,当归二两,荆芥一钱,水煎服。

用参,归补气血以生新,则旧血可止,旧血止而新血益生,自然有血以养心,厥可定而心可安,躁可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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