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 一座被忽略的古城

阆中 一座被忽略的古城
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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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5-08 [打印][关闭]

很久以前,我就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中国有四座最著名的古城,分别是云南的丽江、山西的平遥、安徽的歙县和四川的阆中。前三座古城的名气实在太大,以至于连片刻的宁静皆不可得,倒是这川北的阆中一直久闻其名,却未见有多少报道。当车子驶入川北腹地时,两岸的道路也变得险峻起来,李白所吟诵的“蜀道难”,指的就是从川北到陕南的这条通道。阆中东枕巴山,西临剑阁,嘉陵江水三面环绕,由于位于阆山阆水之间,这座小城得名“阆中”。目前残存下来的明清古城,紧邻嘉陵江而建,这里在过去属于老阆中的南部,想必是极繁华的,因为杜甫在旅居阆中时曾有诗言:“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今天的阆中古城,早已为现代建筑所包围,但就是那保留下来的几条老街,却仍然透露出古朴的韵味。与丽江、平遥等地的喧闹相比,这里的节奏明显要舒缓许多,古街上虽也有不少店铺,但店主人大多会做些闲散生意。平日里阆中的游客并不算多,因此经常是正午过后,商铺才姗姗开门。在阆中旅行时,我会陶醉于这古街上的气氛,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纷忙,这里始终不温不火、懒散悠然。张飞庙坐落于古城的西街口,堪称阆中的标志性建筑。张飞是在阆中遇害的,他的部下砍下他的头后,将头颅葬于重庆的云阳,而阆中的张飞庙里只有一具无头尸身。张飞庙在历史上几经焚毁又屡次修葺,足见人们对张飞的崇敬。据说在“文革”时,曾有人跑到张飞庙来盗墓,不料天空中突然响起闷雷,劈坏了祠内的一棵古树。如今,这棵树虽枯死却依然挺立,不少人将其视为张飞的化身。我在老街的商铺里,看到一种当地产的“张飞牛肉”,有三四种不同的口味,尝起来相当不错。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阆中因三国而闻名,但实际上,这座小城也有不少其他掌故,这里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文化重镇。阆中古城的民居,是过去保留下来的老房子。解放初期,这里曾经有大小街巷91条,体现了唐、宋、元、明、清不同时期的风貌,有半数以上被保留到了今天。与国内的其他古镇一样,阆中人也会把自家的民居改造成旅馆,但由于平日的游客较少,因此住在这里,你会感觉到别处所没有的静谧。目前,古城里保存较好的民居有杜家大院、马家大院、张家小院等十几套老宅,它们大多古意盎然,特色十足。我最喜欢在清晨时分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看两旁的乌墙黛瓦,直到日头升过嘉陵江对岸的锦屏山。中国古代的城镇大多依风水格局而建,而阆中古城是我国目前唯一保留下来的按照唐代风水理念修建的古城。由于阆中四面环山,三面临水,按照专业的风水学的眼光看,古城的地理格局兼备了“龙、穴、砂、水、向”等“地理五诀”。此外,它以蟠龙山为镇山,锦屏山为案山,体现了“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这一风水意象,不知是否由于古城的绝佳选址,阆中自古文士颇多,官运兴盛,自唐宋以来,四川共有状元19人,阆中就独占4人,此外还出过112位进士,这些都堪称巴蜀之首。在今天的阆中郊外,还保留有袁天罡与李淳风的墓葬,这两人都是唐朝著名的风水大师,却同时选择葬在了阆中,墓地遥遥相对。二者的葬身处也成为性灵之地。记得川中的史幼波先生曾经撰文说,早在汉朝,阆中就已成为中国天文勘舆学的中心了。那时,这里有位天文学家名叫落下闳,他被汉武帝召进京,授官太史侍诏,并从事专门的天文学研究。后来,落下闳凭借自己研制出的浑天仪,提出了将天文观测与儒家经学融为一体的“浑天说”;他还将二十四节气纳入了中国的历法,并发明出一套用来计算历法的精确方法。直到今天,阆中古城里仍然保留着观星楼、管星街、魁星阁等遗迹,这或可作为明证,用来追忆这古老而神秘的风俗。在上华街和下华街的交叉处,有一座三层的华光楼,它在古时是阆中的最高点,用来镇压阆中城外的嘉陵江水。今天,你可以登上这座小楼,仔细俯瞰一下古城的布景与格局,这里面包含着无穷的文化意味,让你不由得感慨不已。要知道在过去,阆中还有个名字被唤作“阆苑”,而在中国传说中王母娘娘的住所,就被人称作“阆苑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