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黄建始——中国现代科学抗疫第一人:伍连德

中国现代科学抗疫第一人:吴连德(2009-05-10 23:42:49)
标签:公共卫生 鼠疫杆菌 肺鼠疫 伍连德 中国 健康 分类:健康管理
在面对甲型H1N1流感全球大流行步步逼近我们的今天,我想和大家介绍一下99年前带领中国人史无前例地成功扑灭了数百年不遇的大瘟疫的伟大民族英雄伍连德博士。99年前中国人就已经能够采用公共卫生科学战胜瘟神,今天我们没有理由恐惧甲型H1N1流感。以下摘自我刚完稿不久的“公共卫生简史”一文。
尽管自1840年鸦片战争后清政府施行新政在1905年就在巡警部内设立了卫生科,尽管外国人在1898年就在上海租界里设立了卫生处管理租界内的公共卫生事务,现代公共卫生在中国的出现和发展还是应该从1910年伍连德(Wu Lien-The,1879-1960)在东北预防和控制鼠疫开始算起,因为是伍连德在突如其来的东三省大鼠疫面前,代表中国政府领导了一场由中国人主导的国际防控鼠疫行动;因为是伍连德第一次在中国全面应用现代公共卫生的理论和方法来解决中国的公共卫生问题,在四个月的时间内成功地扑灭了数百年不遇的大瘟疫;因为是伍连德让中国的主流社会第一次看到了现代公共卫生的威力,也为中国的现代医学和现代公共卫生事业打下了扎实的社会、政治和文化基础;因为是伍连德使中国的现代公共卫生一开始就出现在国际公共卫生的大舞台上,就坚定地依靠现代医学科学,就和国家的安全和国家的主权联系在一起,充分地显示了现代公共卫生在国家事务中的重要地位(王哲,2007;金宝善,2007;Wu Lien-teh,1959)。
1910年,东北发生鼠疫流行。鼠疫流行在当时不但威胁到东北人民的生命和健康,还严重地威胁到我国的国家安全和国家主权。当时,俄国以哈尔滨为中心,日本以沈阳为中心,已经分别控制了东北的东清铁路和南满铁路。两国对我国东北主权图谋已久,苦于没有机会。疫情发生后,两国马上以防疫为名,未经中国同意,擅自沿铁路沿线派兵驻扎,实行戒严和隔离。俄、日两国借防疫之名,行夺我东三省主权之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维护主权,清政府决定派海军总医官,留美博士谢谢天宝前往东北指挥预防和控制鼠疫的工作。然而,该总医官以疫情不清,生命有危险需先付巨额安家费为借口婉言拒绝接受命令。无奈之下,清政府请出31岁的无名军队教官伍连德。
伍连德,广东台山人,1879年生于马来西亚一个华裔小金铺老板的家里。24岁获剑桥大学医学博士学位。曾在英国利物浦研究疟疾,在德国和法国研究细菌学。应袁世凯邀请,伍连德于1908年29岁时回国,任天津陆军军医学堂副校长。1910年底,在国家主权可能丧失,国民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紧急关头,伍连德选择的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毅然应招,接受任命,以政府瘟疫调查员的身份马上前赴鼠疫重灾区。12月24日晚,伍连德只身带一名助手,携一台显微镜和一些研究细菌的实验室器具,抵达重灾区哈尔滨。次日,见过当地官员后马上前往傅家甸疫区查访。第三天(12/27)在病因不清的情况下,伍连德冒着被传染丧命和违反政府规定的双重危险,毅然对刚死去的一位女病人进行了中国医生在现代历史上的第一例人体解剖。之后,伍连德将消毒站的一间空房改成临时性的微生物学实验室,在显微镜下发现了鼠疫杆菌。三天后,又成功地培养出了鼠疫杆菌。
伍连德下车伊始,马上深入疫区,在一周之内用现代公共卫生科学的方法找到瘟疫的真凶,资料完整,证据确凿,病因查明。他根据对当地流行病学资料的分析、病人的临床症状和从病人身上分离出的鼠疫杆菌,推断哈尔滨的鼠疫先是旱獭传给人的,目前是人传人。因此,这是一种新型的鼠疫,即肺鼠疫。肺鼠疫通过呼吸传播,没有家鼠这个中间环节。伍连德关于哈尔滨鼠疫的新理论,对控制当时的疫情意义非常重大。哈尔滨当时气候寒冷,没有大量老鼠活动,而疫情越来越严重,每天都要死几十人。采用传统的以灭鼠为主的措施显然无法控制疫情。按照伍连德的新理论,新型鼠疫是通过呼吸传染的,防疫重点应该是阻断人与人之间的传播,隔离和保护是主要措施。
然而,当时医学界认为鼠疫都是老鼠经跳蚤叮咬传给人的。日本医生认为必须从老鼠身上分离出鼠疫杆菌才能证明鼠疫流行。伍连德的观点也没有被俄国医院所接受。后来,经伍连德请求清政府派去的法国鼠疫专家迈斯尼根据过去防治腺鼠疫的经验,也坚决反对防疫重点是隔离,认为控制重点应该是灭鼠。两种观点相持不下。
最后,政府免去迈斯尼职务。但真正让哈尔滨俄、日及其他国家的医学专家接受伍连德观点的是生命的代价。迈斯尼在俄国人医院里未戴口罩工作,感染上鼠疫,不幸以身殉职。迈斯尼的死亡震动了灾区。这时,各地调来参加防疫的医生陆续赶到,俄国方面也开始积极配合。同时,东北三省很快建立了各级防疫组织。伍连德被任命为东三省防疫总指挥。作为总指挥,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医护人员和民众戴上他设计的伍氏口罩。这个看似简单实际非常有效的措施,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伍连德的成功防疫措施再次证明了凡是重要的都是简单的这一朴素的道理。其他防疫措施包括全面隔离鼠疫流行中心傅家甸,每天挨家挨户搜寻病人和疑似病人,设立隔离站,培训警察协助医护人员,严格消毒等。在伍连德的指挥下,东三省的防疫工作采取了严格的疫情报告制度和查验隔离制度,各地也在政府的倡导下普及了现代防疫观念。中国近代公共卫生事业就在这场防控鼠疫的斗争中起步了。
伍连德在这场防控鼠疫的斗争中,除了采用以上现代防疫手段之外,还根据实际防疫需要,挑战传统习惯,创造性地解决了寒冬条件下大量鼠疫病死的尸体的处理难题。当时哈尔滨的疫情,严重时每天死数十人,最高一天死了183人。因为天寒地冻,挖不了深坑,病死尸体不能深埋。然而,由于鼠疫可能通过接触或呼吸传播。三、四千尸体在露天坟场有可能成为最大的传染源。伍连德冲破传统的国人“入土为安”的习惯,提出焚烧尸体的建议,得到当地官绅和中央政府的批准后于1911年1月在哈尔滨焚尸,一共烧了三天。病尸火化之后,鼠疫疫情开始好转。3月1日,哈尔滨鼠疫零死亡。三月底,东三省鼠疫全部消灭。伍连德领导的东三省防控鼠疫工作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控制大规模传染病暴发的典范,显示了现代医学和公共卫生的威力,也为现代医学和公共卫生在中国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现代医学科学的价值被中国政府和国民所认识和接受始于伍连德在1910年控制鼠疫的战斗中淋漓尽致地显示了现代医学科学在现代公共卫生事业中的威力。
在东三省鼠疫成功控制之后,清政府外务部和东三省防疫事务所于1911年4月3日到4月28日在沈阳召开了有中、美、英、俄、法、日、澳大利亚等11个国家参加的奉天万国鼠疫研究会。会议由伍连德任主席,回顾了东三省的防疫经过,探讨了新型肺鼠疫的特点,讨论了鼠疫疫苗的作用,对今后防疫的建议等。这是中国近代公共卫生诞生之际召开的首次国际学术研讨会,不但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更重要的是打破了中国近三百年来严重的闭关自守传统,为中国公共卫生和国际公共卫生的接轨开了先河。这次会议的一个直接后果是我国防疫机构的建立。根据会议的建议,政府在哈尔滨成立了东北防疫处,在哈尔滨,满洲里等八地建立了防疫医院及检疫所(王哲,2007;邓铁涛,2006;Wu Lien-teh,1959)。

参考文献
1.邓铁涛主编, 中国防疫史,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
2.金宝善.中华民国医药卫生史料,金宝善文集,北京大学医学部公共卫生学院,2007. 3.王哲.国士无双伍连德,福建教育出版社,2007.
4.Wu Lien-teh, Plague fighter, W. Heffer & Sons Ltd, Cambridge, 1959.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5f88...sina.com.cn/s/blog_5f88d7330100d7sk.html?t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