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台湾JT老师中医基础讲义(藥勢)

2009-06-21 08:55 楼主
在网络搜张洁古时,偶然发现了这篇文章,贴过来,看看各位老师的看法。

转贴台湾JT老师中医基础讲义(藥勢)
「藥勢」──古典本草藥理學及其於經方之應用舉隅(上篇)
Classic Chinese Herbal Force Theory
案:本文為未成之草稿,或有不合實際之處,拜大家務必不要留手,重罵下來即可,這樣我也才有一個反省訂正的機會。謝謝大家。

楔子

在中醫的學習之路上,不只一次聽見老前輩對學習者的提醒:「要明白一味藥的藥性、藥理、效用,若走上西方化學的『成分分析』這條路,就完蛋了。」
那麼,一味藥的藥性,自然就該照中國傳統的看法:性味如何,歸於某經……等等論述了?這,就一般學中醫的同好而言,是對的。但,如果是對於學「經方」也就是學《傷寒雜病論》的學習者而言,光以《本草備要.藥性總義篇》的理論作基礎,而詳熟該書中的諸般藥性,恕我撂下一句惡毒一點的風涼話:你對《傷寒雜病論》的理解,就會是「時方醫」的領域,想不通的,就認為那是錯字、錯簡,而與「經方派」的出手工夫有所出入。
時方派的本草學,和經方派的本草學,有著根本上不同的「認識觀」,而講難聽一點,經方派之所以會墮落成今日的時方派,「本草理論」的改變,亦是其中最重要的幾個因素之一。
即使去中國醫藥學院,也會聽到那裡的學生在說:「我們系的某某大教授說啊,光學《本草備要》是不夠的啦,學藥理還是要研習《神農本草經》才行!」講得是得意洋洋,但是《神農本草經》的功夫,終究還是練不成。
因為,他們所學的本草學認識觀,絕大多是西方研究的「有效成分」,那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垃圾;而少數幾個有志之士,專心研究中國本草學,曉得「桂枝解肌、麻黃散寒」,曉得「以皮行皮,以枝行肢」、「清氣出上竅,濁味出下竅」了……但那仍是「時方藥理學」,對經方中使用的「古典藥理學」只沾上一點邊兒。
所以不夠。
這篇文章,便是講一些不正經的雜談,就當做與諸同道閒聊,來說說什麼是經方中歷然可見、而時方派矇然未知的藥理、藥性。讓初學的同好可以稍稍分辨其中的不同,而在學習的過程中有理路可循。
但是,雖然說是「和初學的同道」聊聊,如果有讀者是還未讀過《傷寒雜病論》的,JT還是覺得可以不用看,怕會徒增混亂。
JT的論點,大部份來自於清末唐容川的《本草問答》和鄒潤安的《本經疏證》,許多好朋友們對這兩本書想必並不陌生。

中醫藥理學的分水嶺與本草史概說

中醫分為經方派、時方派,這,不但中國人曉得,日本人也曉得。經方派在日本叫作「古方派」,而時方派在日本叫作「後世方派」,意思一樣。
而不論是在中國還是日本,也都曉得,經方派和時方派的「分水嶺」是什麼──那就是所謂的「金元四大家」。
「金元四大家」雖然齊名並稱,其實他們的生卒年是頗有差距的,並不是同生同死。而比他們更早出名的一位,相傳是李東垣之師的人,就是張元素,也就是張潔古(易水先生,易老)。而,張潔古做了一件「功德蓋世,罪惡滔天」的事情,造成了經方派從此變成時方派。而那件事情,就是現在學傳統中醫的人耳熟能詳的「歸經理論」──某某藥入某臟某腑、哪一條或哪幾件經。
歸經理論是錯的嗎?不能算錯,很多時候是很有道理的,臨床上也大大有用,尤其是示人一條明徑,使人更能掌握用藥一事,對學習中醫者而言,是甚有助益的。
但,它是對的嗎?也並不全對。因為,它大大地「窄化」了一味藥的藥性。
同樣是用中藥,以「《神農本草經》、張仲景(或《湯液經法》的作者)所知道的藥理學」創出來的方叫作「經方」,漢朝到唐宋,都還算是經方的時代。而以「歸經理論」創出來的方,就叫「時方」,其中對每一味藥的看法,都和經方是很不同的。
最古的《神農本草經》,其中提到的藥性只有「性.味」,也就是「什麼味道」、「溫涼寒熱如何」,而五色入五臟的概念,則是「稍微提及」,例入「五色靈芝各入哪一臟」,不是通盤性的認同。
而其後,魏晉的《名醫別錄》,唐代的《新修本草》、《日華子本草》、《海藥本草》、寇宗奭《本草衍義》,或是宋朝具代表性的《證類》、《大觀》二本草……等諸多書籍,大都只是順著《神農本草經》之後補入新發現的「效能」,卻未曾對「本草理論」作更多的理論分析。(在張元素作大系統的歸納之前,入經藥的論述,可散見於:漢.《神農本草經》大棗:助十二經。魏晉.《名醫別録》甘草:通經脈。唐.《食療本草》胡桃:通經脈、乳腐:益十二經脈、綠豆:行十二經脈。唐.《海藥本草》阿勒勃:通經絡。宋.《本草圖經》瞿麥:通心經、蘇葉:通心經。11世紀末《史載之方》某方:宜行其腎經、清涼之藥:解利肺經。宋.《本草衍義》天竹黄:涼心經、桑白皮:治小腸熱。宋.《本事方》真珠母:入肝經。……等等。至於引經藥之記載則如下:《神農本草經》菌桂:為諸藥先聘通使。《名醫別録》桂:宣導百藥、白附子:行藥勢、酒:行藥勢。5-6世紀《雷公炮炙論》綠蛇:令引藥。唐.《食性本草》薄荷:能引諸藥入榮衛、酒:引石藥氣入四肢。《本草衍義》澤瀉:引接桂附等歸就腎經。《本事方》椒:引歸經、粥:引風濕之藥徑入脾經。宋.《楊氏家蔵方》酒:引藥入經絡。──尚未有整體性之論述。)
到了張潔古,他對古代的方劑做了一番整理,發現到「太陽病病到太陽、陽明之間時,會用到『葛根』這味藥……」,於是就以此歸納出了一句話:「葛根是陽明引經藥,如果感冒太早用了,反而會引邪入陽明!」同樣,對於柴胡,後人也看做是少陽引經藥,說它會「引邪入少陽」(明.李中梓),而至於桂枝,因為有帖「桂枝湯」是治「太陽病」的第一主方,於是「桂枝」的歸經也就變成是「太陽經藥」了。石膏,他也說是「大寒之藥,不可輕用」。
這,有沒有錯?從某個角度來說,複方「桂枝湯」的確是「會」作用在太陽經,而單味藥的柴胡、葛根和少陽、陽明二經也有著密不可分的相關性。可是問題就在於:「不只如此而已!」後世的學者,因此就隨隨便便把某味藥找幾條經隨意歸類,做學問是簡單化不少,可是卻變成「見樹不見林」,迷失了那一味藥真正的本性。
可是,因為這種「時方藥理學」方便好用又好記,而張潔古先生又的的確確是一位醫術甚高明的醫者,於是緊跟在他之後成名的「金元四大家」,也自然納入了張潔古的這個系統,而有了相當好的成就,比如說李東垣自創的「補中益氣湯」或是修改了宋朝陳自明《婦人良方》中的龍膽瀉肝湯而成了「去男人下陰臊臭」專方的「東垣龍膽瀉肝湯」,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堪稱「偉大之方」。
可是,歸經理論,卻是一套「反映了一部分真理卻不等於真理」的不完全的理論。潔古本人、金元四大家都是苦讀《內經》起家的,偏得還不太多,但愈用到後來,紕漏愈大,新創的方劑效果愈來愈差,「一劑知,二劑已」變成了今日的「你回去吃半個月再來看看有沒有好,如果沒好我們再換藥試試!」
到了後來,當然有人覺得好像事情不對頭了,想要扳回如崩牆倒壁般的中醫「末法」劣化狀況,明朝不少醫家都在重註《神農本草經》,想要從這個大根頭去重新尋回些什麼。當然也都是小有成就,但效果並不明顯。
明朝那一位「把之前有的理論、藥性全都收錄」而編成《本草綱目》而被倪海廈先生痛批的李時珍,其實不是中藥學劣化的源頭。源頭在張元素。光是他以降的幾句「葛根引邪入陽明」,「柴胡引邪入少陽」,「石膏大寒不可輕用」就把經方中這三味藥封印了八百年。明明沒有這麼一回事兒的,太陽初感,證齊全了,就可以用葛根湯;傅青主也用柴胡湯小制其方治傷風初感而很有效,並不會因此引邪入裏,石膏更只是「涼」而已,不用八錢到四兩甚至一斤,很難顯出藥性。可是張元素之後,人人都跟著這麼說嘛,絕大部份的醫者,小心翼翼地就都「儘量不要用《傷寒》、《金匱》方」了。
直到清朝,事情才有了轉機。如果以醫術而論,陳修園、徐靈胎等人,因為臨床功力夠,其著作《神農本草經讀》或《神農本草經百種錄》都有卓然不群之見,但那是臨床上的強而讓他們得以重新明辨了歷代本草的得失,並不是真正在本草理論上有所革新。
本草理論在清代得以翻身,主要的功勞,其實起自「儒家」。
清代的儒家,對四書五經有了很大的「革命活動」,原因是因為他們覺得古經典的注疏,絕大部分都被宋朝的朱熹壟斷了,朱熹亂改原文,後代也只好照單全收;朱熹說某句如何如何解,後代也不好意思說不是。可是,總覺得有問題。
但,離先秦時代那麼遙遠了,連同一個中文字的字義都古今不同了,要如何平反才是?於是清代的儒者想出了一個辦法:「用同時代的文獻,做平行比對!」比如說《論語》中的某個字,朱熹說是這個意思,可是先秦時代的《莊子》、《列子》、《左傳》、《詩經》、《尚書》等等其他書中出現這個字時,卻都不是朱熹說的那個意思,於是他們就曉得:那是朱熹弄錯了,那個字應當是某某意思才對。比如說「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的「習」字,先秦當時是「實踐」之意才對(即使是現在的日文中也是『學到上手、會用』的意思,唐代傳去的字義還在),「學到的常常能用在生活中,很快樂。」如照朱熹的說法,學了就一直溫習,就會快樂了嗎?正常人類怎會有這麼一回事兒呢?
這麼一種做學問的方法,一種新創的格物訓詁之學(日本人也很愛用這一套),影響了中國少數幾位由儒而醫的醫家,而其中有一系的傳承,是:明.盧之頤《本草乘雅半偈》→清.劉若金《本草述》→清末.鄒澍《本經疏證》→清末.周巖《本草思辨錄》。
鄒澍在《本經疏證》以及周巖《本草思辨錄》用了「平行比對」的方式來註解《神農本草經》。而他比對所用的範本,就是中國醫學史上唯一的一本「只要『證』合,藥投下去,一定會好」,總有效率達到「神的絕對領域」的《傷寒雜病論》(用其他的書也不行,因為有時有效有時沒效,未到『絕對領域』,比對會出錯)。
他用「減法」來檢證每一味藥的藥性,比如說,《傷寒論》中某一個湯劑比另一個湯劑只多了白芍三兩,而這兩個湯劑所治的主證卻大不相同,於是,去推敲這兩個主證之間病機的差異,就可以得到「這三兩白芍在此處是做什麼用的」之結論。而某幾十個方用生甘草,某幾十個方用炙甘草,慢慢減來減去,就推敲出了甘草生用炙用的藥性之別……
這樣一點一點的「相減」,彷彿在玩「數獨遊戲」,漸漸摸索出一味藥藥性的不同層次……而結果,說也奇怪!減出的一句一句,竟恰恰就符合了《神農本草經》那一句一句如天書般令人百思不得解的主治,於是,「三賁」(讀死人不賠命的三本難書)之一的《本草經》之謎,就和《傷寒雜病論》的絕對領域之謎,在二者相互的幫助下,一齊漸漸地被解開了!
如果有些藥味在《傷寒雜病論》中沒有足夠的出現次數可以相減,鄒澍就會去找次一級,卻也趨近於「絕對領域」的孫藥王《千金方》、《千金翼方》等書,再去配合《傷寒雜病論》,一味一味相減,做分析……這種苦工,光聽也會知道有多可怕,可是竟然有人做到了,這真的是學問家的龜毛功夫,一般開業醫生是沒時間也沒興趣這麼做的。
而另一位年代比鄒澍稍晚幾年的,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唐容川氏了。容川的理論,其《中西醫匯通醫書五種》中《本草問答》本身就闡釋得非常完整,他的理學家思考所攀升到的本草學造詣,實堪與潤安先生的《本經疏證》相互輝映,其金木藥性相反、水火藥性相反之論點,與敦煌出土的《輔行訣》竟然是相通的。。
中醫的大秘密「古典藥理學」,終於在清朝的最後,得以重見天日。所以,生在民國時代而學中醫的我們,可以說是很幸福的。
至於「時方藥理學」呢?果真是害人之物嗎?有時,我也覺得很難論斷,或許該說是「看個人」或「有沒有正確的理論與之配合」吧……(一說張元素另有秘傳,都學會了就會超強,也就是說,張元素如今傳下的東西,就是一本被撕去後半本內容的九陰真經,所以時方家才會多半練成銅屍鐵屍的等級?)
有一位時方大家,他創的方劑,有效率幾乎可以與仲景比美。如果仲景可稱為「醫聖」的話,這個人大概可以被叫做「醫仙」了吧。這仙人就是與明朝皇室有著奇異的關聯性,文學醫學兩得美名的傅青主(傅山),他的《傅青主男女科》也是家庭常備好書,尤其是婦女病,自己在家翻書吃藥,比吃市面上一大堆中醫開的藥都好得更快。(其思想於清代陳士鐸的著作中亦可窺見不少)
傅青主以時方藥理學,加上五臟相傳補瀉的道理,去搭建他臻於顛峰的醫術,依此事實,如果換成今日,惲子愉前輩的「看西醫檢驗報告、透視片」來開中藥,彭弈竣先生的「不開經方」、皮沙士先生的「平易之方」卻也都其效如神,其事實也就並不值得奇怪,可以放下門戶之見而都虛心嘆服了。
真的是「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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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21 08:55 2楼
經方、時方藥理學之差異──其之一
和人論醫,有時會被反問一句:「既然你說經方派的方子這麼有效,那為什麼還會處在完全的弱勢呢?怎麼可能醫生不曉得要用經方呢?」
這當然有許許多多的原因啦……好比說,「如果」如今是一個「經方盛行」的時代,若有醫生開藥吃壞人,保證可以被告翻。因為拿《傷寒雜病論》來一對,就會曉得他哪裡診斷錯誤,沒處可逃的。
可是,如今的中醫是「百家橫行」,於是乎曾在西醫衛生署管事的JT的爸爸也曾笑說:「中醫醫壞了怎麼告?除非是他開砒霜!」真的,毫無標準可言的,為了自身好存在,經方派還是消滅算了。這是略舉一例。
不過,在本文中,我想專注在「本草學」領域的一個大因素。
一個人解釋事物的標準,會影響到他看待事物價值的結果。
如今的「經方不盛行」,在「本草學」而言的原因,就是「醫生變成諾貝爾文學獎評審」!
什麼叫做「諾貝爾文學獎評審」?
就是,他們只會自己所熟悉的那一兩種語文,任何外文作品卻要英譯了才能送審,你我們所熟悉的中文著作中,覺得好看得不得了的小說,或是動人得不得了的詩,哪一樣翻成英語、德語還能維持它原來的文學力道的?不可能,中國人的單音節字所形成的聲律美,譯成外語就沒了,於是,你譯得再好,也是功力折損一大截。泰戈爾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詩集,還是他自己苦苦英譯再請葉慈幫他改錯字的哩!
所以,外語作品得文學獎的,什麼川端康成、什麼高行健,他們的作品,都是「蠻具有適合英譯的特質」之作,卻絕非該國家本國人最受感動之作。本國人看了,還是打瞌睡的人多些。
而這件事情,拿到中醫的世界來看:就會變成這樣──
考檢考、特考也好,上醫學院科班出身也好,《傷寒雜病論》,也就是《傷寒》、《金匱》二書是一定會讀的。可是,為什麼讀了,而在學習過程中自己試吃,給家人吃吃,也算是在臨床了,卻不會察覺出《傷寒雜病論》真的比《溫病條辨》之類的其他書更正確、更有用?
這不也是個「謎」?
其實,也不是謎。
如果你拿起今日的《傷寒雜病論》的標準本子,也就是《御纂醫宗金鑑.仲景全書并注》來讀一讀,再拿起其他必讀之書《本草備要》、《醫方集解》、《溫病條辨》來讀一讀。因為你是第一次讀嘛,不懂的地方,也就看一看它們的註解,參考參考其他書所論的方義、藥性……。然後,你就會覺得:《傷寒雜病論》這本書,真的是沒什麼了不起!什麼號稱「萬方之祖」的「桂枝湯」,不也就和「參蘇飲」差不多?浪得虛名,難怪後來被九味羗活湯和川芎茶調散篡掉!
這種「覺得差不多嘛」的感覺,就是我覺得最慘烈的一種感覺。因為在《醫宗金鑑》和《醫方集解》中註解桂枝湯方的註文,這種「將古書翻譯給你聽的語言」,就是那套一面倒、完全站在時方派角度解釋事物的「時方藥理學」!
你用那套阿貓阿狗的語言來看經方派的原典,結局就是那些阿貓阿狗會得到諾貝爾獎!
那套「解釋系統」本身就是一種偏見和侮辱。

重審桂枝湯.前言

找一首經方來看看吧。
「桂枝湯」如何?
「名曰桂枝湯者,君以桂枝也。桂枝辛溫,辛能發散,溫通衛陽。芍藥酸寒,酸能收斂,寒走陰營。桂枝君芍藥,是於發汗中寓斂汗之旨;芍藥臣桂枝,是於和營中有調衛之功。生薑之辛,佐桂枝以解表;大棗之甘,佐芍藥以和中。甘草甘平,有安內攘外之能,用以調和中氣,即以調和表裡,且以調和諸藥;以桂芍之相須,薑棗之相得,借甘草之調和,陽表陰裡,氣衛血營,並行而不悖,是剛柔相濟以相和也。而精義在服後須臾,啜稀粥以助藥力。蓋穀氣內充,不但易為釀汗,更使已入之邪,不能稍留,將來之邪,不得復入也。」
「此足太陽藥也。仲景以發汗為重,解肌為輕。中風不可大汗,汗過則反動營血,雖有表邪,只可解肌,故桂枝湯少和之也。《經》曰:『風淫所勝,平以辛涼,佐以苦甘,以甘緩之,以酸收之。』桂枝辛甘發散為陽;臣以芍藥之酸收,佐以甘草之甘平,不令走泄陰氣也。薑辛溫能散(散寒止嘔),棗甘溫能和。此不專于發散,引以行脾之津液而和營衛者也。麻黃湯專于發散,故不用薑、棗,而津液得通矣。」

這是《醫宗金鑑》和《醫方集解》的說法。
學傳統中醫的人,誰也覺得有道理。
但是,以經方藥理的學習而言,這樣,還差得太多。
現在讓JT來當個導遊,請讀者諸君忘掉物理化學,擱下「有效成分」,進入「氣功」與「巫術」這兩門「科學」的領域,來再看一次桂、芍、草、薑、棗這五味藥……看看和時方醫家所見到的有沒有不同?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岔個題,講些別的事,故事才能繼續往下走……)
2009-06-21 08:57 3楼
中場休息的岔題:病毒究竟是什麼?

我個人覺得:「科學」是一種慢慢「發現真理」的過程;在仲景《傷寒論》的時代,我們把病毒看做是一種「邪氣」(中國人的「氣」這個字就很有意思;「氣」被中國人當做是「未知存在」的檔案匣,凡是在該時點還不能確認的存在物,就被歸於「氣」類之中,等到科學漸漸發現它的存在了,就一一脫離「氣」這個檔案匣中,例如:空氣、電氣……),而到後來,電子顯微鏡發現了這種能通過陶瓷過濾器的微小「○?物」(介於生物與非生物之間的一組基因)。於是,也就「順便」發現了病毒的機制:一組基因,進到人的細胞內,對細胞下一些亂七八糟的指令,或許也因此破壞了生物的機能,但至少達成了它自身的目的:複製它本身。
病毒這種東西,可往形而下走一步,也可以往形而上退一步:
往形而下走,就是人類仿製它的生命形態而創造出的「電腦病毒」──一串指令──會令電腦為它複製、傳衍這組指令。
而形而上的,日本人的家常話叫做「煩惱」,中國人稱之為「執念」──某些念頭在人心中不斷勾起人去重複動同樣的念頭,而對這個人的人生造成或大或小的破壞……一種沒意義的,具有自我保存、自我擴張之意圖的,「無限耗能迴圈」。
這種結構的存在物,它的本體,究竟是一種「唯物」的存在,還是在它背後,還存在著一種可稱為「邪念」的東西在操控著?好比說,電腦病毒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為有設計它的人的「惡念」在創造它。
是形而上,還是形而下?這是一個尚待深思的問題。
先來跳開一下,談談另外兩種東西的存在。
比如說宇宙好了,最近科學家計算出了「暗物質」的存在,我們這個有形可觀測的宇宙,只佔了真正「宇宙總存在量」的百分之四,只有百分之四而已!宇宙的其他大部分,都是未在三次元世界具現化的更高次元(形而上)的存在。我們所知的物質世界,只是「真正的宇宙」浮上海面的一小片投影而已。
最高級的科學家不得不承認此事實,而最低級的迷信者亦信鬼拜神。似乎在中間的一般人,也就不必硬要否定「看不到的世界」的存在了。
另外一樣,同時具有「形而上」和「形而下」雙重存在的證明物,就是「人體」了。
人的身上有「經脈」,循行於人體的表面,用「穴檢儀(傅爾電針)」之類的機械來測量人類體表的電流量,會發現某兩點之間的電阻特別小,把這些電子循行較易的點連接起來,就畫出了幾乎完全等同於古書的「經脈」圖形。也有人去檢查「經脈」那個區塊的肉體,也會發現經脈上下的肉體細胞乃至於骨細胞,其排列會形成某種方向性(參見《人體使用手冊》);可是,要因此就倒果為因地說:「那些低電阻的路徑是那些排列造成的」卻不行。因為,只要人一死,全身經脈就消失了,測不出來了。簡單來說,就是:人體的肉身,是不具有任何經脈得以存在的憑據的。
正如同宇宙背後有「暗物質」也就是天外之天,人類亦有可稱之為「靈魂」之「身外之身」的存在。而經絡,就是長在靈魂上的「靈體的器官」,它和肉體的諸臟器有極密切的關係,卻不是「就完全等於」肉體的臟器。
這一點,也就是「物心不二」(佛教語是叫「色心不二」)的觀念,是中醫哲學所特有,西方心理學也承認,而西醫卻尚無能實踐的觀念。
光是用電阻測量、或能量照相的「科學」方式,就會發現人一「生氣」,就立刻會共鳴到肝經上,而對該經絡的能量和物質化的「肝臟」部分造成壞影響。哪裡有病,哪一經的能量就會測得出怪怪的地方,中國人說「膽為中正之官,決斷出焉」,你要說「膽這個小球球怎麼會管到人體的決定權?」但膽經不對勁時,被膽經挾在中間的人腦下視丘,就真的也跟著變成有點瘋瘋的,而不能決定要發燒還是要降溫……。
再回題。
當「病毒」這個東西侵襲人體的時候,西方的醫學會以微觀的方式「看到」細胞在被病毒指使著去不幹正經事而去造病毒。這是一個層面,不錯,它存在。
但是,除此之外,在物質之外,病毒是有「本體」的,它的「本體」是存在於看不見的世界的,而且和「病毒的肉身」也就是電子顯微鏡看到的病毒是「分離」的。
這一點,「病毒」和「細菌」不同,細菌確確實實是一種小「植物」,靈魂不會脫體作亂。就算它有毒,它也不太會去「矯」它的存在環境,環境允許它生長就亂長,環境不允許,來了抗體或抗生素,它就死。並不比雜草更凶猛。
可是病毒不一樣。它「霸道的支配意志」會顯現在人體的侵佔上。而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西藥能殺滅病毒。因為病毒混入了寄主細胞核,等於是變成寄主的一部分,要殺就連寄主一起殺,藥到命除病也除,死人是不會感冒的。
和病毒最像的東西,於人體,就是癌症了。有幾種皮膚癌或子宮癌,西醫也說那是病毒感染而細胞變質,惡化成癌細胞。
而倪海廈醫師也說:「百病皆因風始,癌症醫到後來,變成感冒,感冒能當場解決,癌症就會好,不能解決,癌症就會回來。」(風氣即勾芒氣,唯勾芒氣其結構會形成不斷複製自己的碎形圖。詳論於本文下篇再述。)
如果給西醫聽到,一定覺得有人要發狂了。但其實這事情並沒有那麼深奧。
有這麼一個西醫的實驗:
一般而言,我們會認為癌症是「癌細胞吞掉好細胞」,想當然爾。不過,這個實驗是:把癌細胞和好細胞之間隔著一片玻璃片(還是水晶片?有出處那本書我弄丟了,一直沒再買回來),不讓它們真的接觸,可是,隔在彼端的好細胞,還是漸漸會被「帶壞」而變成癌細胞。也就是所謂的「基因」,根本就可以因為磁場之類的「形而上」之力,而像錄錄音帶一般「轉錄」過去。
癌細胞是「物質」,沒錯。但「癌症」也是一股「能量」,而且是有意志力的能量,這是第一點。
而這一類的「能量/物質」,進入人體,又是如何運作呢?
以病毒為例,它的傳導,可以是從能量,也可以從是物質……
曾經有機會遇到台灣地位崇高的西醫崔玖教授,JT問了一句話:「崔教授,您覺得病毒是能量還是物質?」崔教授馬上正色道:「當然是能量!是一種『訊息』,不是物質!」
崔教授會這麼說,是因為她有一次發俗稱「蛇纏身」的「帶狀疱疹」,那是一種病毒感染,西醫認為是「沿著神經節」傳染的病。可是崔玖教授自身發過帶狀疱疹的經驗卻是:紅疹在身上「畫下了小腸經的圖形」!人家是神經和經絡的大行家,當然就會曉得:「那不是神經節!」JT的乾哥哥也有一天晚上在家發蛇纏身,從後腰繞向前面,剛好是中國人奇經八脈中的「帶脈」(如果從上背向下斜繞是神經,平繞是帶脈),而家裡沒有藥,我乾爹就叫他吃「小建中湯」頂一頂,說也好玩:那條紅線,就又循原路縮回去了!
不過,JT的西醫朋友,卻也跟JT說:他在西醫院看到的,真的有人是沿著「神經節」長的。那,由此看來,病毒果然是一種物質了。
也就是說:病毒這個東西,真的是存在於「跨兩個次元」的曖昧領域的:有能量、靈的部分;也有物質、DNA的部分。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是這樣,有人感冒,幫他切個脈,如果當時我們的體力不是很好,馬上就會把他的病氣吸進來,不要幾分鐘他的證狀我也全套統統有,開給對方的藥第一包得扣下來給自己吃……沒有潛伏期什麼的,直接就過來了。這是「靈氣」的病毒。
有些比較厲害的病毒,從「氣」傳的能力就比較差,比如說要防愛滋病,竟然一層保險套就可以擋下來。而像SARS,只要帶原者沒發高燒,就算你在他前面玩,沾到他噴出來的飛沫,或給他把把脈,也沒事。而腦炎,西醫自己也說了,感染到的人只有十萬分之七會發病……。
病毒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存在。
但是,當它感染到人體,發病了……它那「靈魂」的部分,卻都幾乎都是依附在人體有電流循行的部分──經絡或是神經──
而它磁場影響的範圍,則以「邪氣」的存在方式進攻人體的部分。
用古書的例子簡單來說,就是「太陽病」的「頭痛、項強」,那是病毒依附在太陽經所造成的經病;可是全身性的「惡風」或「惡寒」,病機學說所謂的「風傷衛、寒傷營」的狀態,則是它的觸手「邪氣」的影響範圍。至於實際上一粒一粒的「病毒」在哪裡有幾隻的問題,古方派或時方派中醫根本不需要管它。
因為就大通則而言,只要把它的「靈」和「物」之間的「邪氣」部分消滅,憑依在經脈上的本體(靈)就會被趕跑,物質化的「病毒」也會一下子都消失。於是乎,初感用桂枝湯、麻黃湯發發汗,把邪氣逼出去,感冒二十分鐘就好了,細胞中的病毒到哪去了哩?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正由於病毒有這樣的存在方式和消滅它的方式,「本草藥理學」的研究,就不能不正視每一味藥作用在「氣」的層面其功效。
只說「有效成分」,那是執著在「物」的層面;但只去分析它的能量、波動,那又太唯「心」論了。可是,「心」、「物」二元論本來就是西方人做學問的辦法,他們會覺得:你如果不把心、物區隔開,靈療、藥療混在一起,變因太多,沒辦法「科學而客觀地觀察」。
純就西方式的研究,「物」的「有效成分」存在否?當然是存在的,比如說黃連、黃蘗中提煉出的「小蘗鹼」,單用來止痢也很有效。可是「常山」的有效成分,卻是提煉出來了也沒效,一定要連植物煮下去才行;瓜蒂散亦然(化學研究說「瓜蒂散」催吐的成分在「甜瓜素」,可是把這個成分注射到血管,人不會吐,於是他們就以「此成分乃刺激食道方起作用」作為定案──殊不知百年前日本經方家森立之嫌此藥太難吃,於是製成藥丸來使用。根本不沾食道,一樣是吐得一塌糊塗。)。或許,倪海廈先生所說的:「黃砂糖不傷身,精製的白砂糖就會傷。」、「天然的食品不補到癌症,合成的營養補充劑會補到癌症」等等事情,也和「形」「氣」的問題有些關係。精煉太多次所留下的成分,或是化學合成的成分,比較不帶有「靈氣」,也就是「另一個層次的生命能」,沒有靈魂的,「死掉」的營養,活人的身體認不出它,同屬於「死氣/陰實」(人的癌症,西醫稱做「Cancer」,也就是十二星壓中的螃蟹座。螃蟹座那個天空的地方,有一團灰沉沉的星雲帶,中國天文叫它做「居尸氣」,也就是「存在於屍體裡面的死氣、陰氣」,是一種「生命能量的缺席狀態」。──當然,這只是一個巧合。西醫給癌症取名為螃蟹是因為覺得乳癌向外擴張的靜脈樣子很像螃蟹腳的緣故。/所謂陰實,即為有其物質的部分,卻無活人該有的生命能「陽」充實其中的組織)的癌細胞,卻物以類聚,大大方方地接收它了。這幾十年,愛斯基摩人開始吃精製糖之後,糖尿病患者亦暴增四倍。
而,同樣是西方人在研究的「同類療法」和「花波療法」呢?他們這種「喜歡凡事要清清楚楚」,內外不可相及的性格,就要刪除掉「物」的層面來做研究。比如說同類療法,把一小撮砷放到水裡面,再把那水沖淡100倍,然後重覆此動作,如此重覆很多次,100的負n次方這樣下來,水裡的砷的平均濃度連一個分子也沒有了,但那種「被砷加持過的,保有砷的波動的能量水」,卻可以拿來治砷中毒。而花波(台灣俗稱『花精療法』,但為避免和『精油』類的東西搞混,在此依JT老爸的建議,稱之為『波』。)也是,在太陽光下,用水去擷取花朵的波動,沖淡10的n次方倍,再拿來治病。可是,「同類」和「花波」這兩種「唯心去物」的醫療產品,以臨床療效而論,會發現它用來做心理諮商「調理情緒」的效果,遠遠勝過「治肉身的病痛」。本島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崔玖教授用「花波」、「同類」二法治療愛滋病患者,二十幾個病人,沒有一個發病,沒一個死,原本個性晦暗的也變開朗了,病毒指數節節下降,可是,完全轉陰性的,沒有。治都治到靈魂上去了,缺乏對肉身的作用點。趨近於《內經》「移精變氣」的「祝由」之法。
走極端的二者,都有其力量上的限制。
而中醫的藥理學……不,不只藥理,根本在哲學上,就不是「心物」二元相對論,而是「心、氣、物」三層統一論,練功的人會曉得「精氣神」三寶,說白話就是「體、氣、心」,這三樣東西,雖然處在不同的次元,卻是可以互相轉換、不斷交流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合道」三階段修煉,丹道家稱之為「三花聚頂」)「煉精化氣」是把肉體的「質」轉化成能量介體的「氣」,「煉氣化神」是把「氣」能轉化成「靈」能,而「煉神還虛」的「合道」狀態,則是脫去一個靈魂「自我執著」的殼子,而變成宇宙法則(道)的一部分……。
中醫的領域,不是直接針對修行,而是把「病人」拉拔成「平人」的狀態,不要被病苦拖住,這樣才能夠往「真人」的方向去進步、修行。所以敦煌遺書中的《湯液經法》才又被叫做《輔行訣》。
但,中醫既然會動到「氣」的層面,「心」和「物」的層面,就一定會被牽涉到。說中醫的很多理論需要去「悟」的,和這也大有干係。同樣在說「寒」或「熱」,這是在說物質層面的「溫度」?還是「氣」的層面的能量感知?這是不一定的,因為我們三次元世界的人,所有形容的字彙,很難脫出五感的感受範疇,於是只好借用五感範疇的字彙去陳述形而上的東西,甚至是拿來作為借喻的「象徵符號」。像是中醫所說的「心」,很多時候指的都是靈魂的思考中樞,而不是西醫所認識的「心臟」;而西醫所說的心臟,在很多疾病的印證之下,和它相合的中醫名詞,常常是「心包絡」而不是「心」。像倪海廈先生用厥陰經藥「烏梅丸」去掉包住「心臟」的濕痰,那個「心臟」如果以十二經論,對應到的就會是手厥陰心包,而非手少陰心。
又比如說,唐容川說「命門」的功用是「小小火去煮滾一大鍋水」,有人拿到中研院去發表,馬上就會被圍剿:「人體沒有這個東西!」可是臨床上有所深研的中醫學習者,一定就會曉得:唐容川講的是真的──只是說的不是物質世界的存在。
中國人之所以叫「中」國,就是因為這個國家的人很曉得「不偏」的道理,很知道如何消除二元對立的難題,而且很實際,曉得「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最重要的是這套理論能「現在就」治得好病,而不是在唯心或唯物的層面兜圈圈,等兜完都死幾億人了。
所以,看本草,JT亦以這個角度切入。
2009-06-21 09:04 4楼
这里有全部的
http://www.mmmmt.org/Article/ShowClass.asp?ClassID=8
2011-12-14 13:50 5楼
谢谢了,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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