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名老中医集萃七十三:江西两代名中医的急危重症之路

一提及近现代中医治疗急危重症,那就不得不提李可老。半个世纪以来,李老为救危亡,殚精竭虑,探索仲景《伤寒论》六经辨证论治的理、法、方、药;借鉴后世百家的成功经验,搜集了大量针灸、救急要方;自针穴位,亲验针灸感应;亲尝毒药及研制速效解毒诸法,参与中毒急救,以积累经验,超常破格用药,独闯新路。在自学中医的第六年终于研制出“破格救心汤”、“攻毒承气汤”,救治各类型心衰危症和多种危重急腹症,竟获成功。他致力于中医临床与研究,尤擅长以重剂救治重、危、急症,医术精湛,并自创方剂28首。著成《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集》,【1】在当地县人民医院,急救竟成中医科的事。

其实,江西中医治疗急危重症也是一流的,比如罗瓒和罗道揆两父子。

罗瓒(1907～1949年),其生平事迹,载入《江西历代医学人物志》及《吉安县志、人物传》中,其学术经验,刊于江西省名老中医经验选编———《杏林医选》、吉安地区老中医《经验荟萃》、《江西中医药》等书刊。

罗瓒先生早年随九江名医涂克先生习岐黄之术,后考入江西中医专门学校首届学习,名列榜首,深的校领导姚国美先生赞赏,毕业后留校任职。抗日战争时期1942-1945年主办启轩中医学校,聘请全省名医姚荷生、张海峰、胡树群、谢谢双湖、杨志一等常驻或轮流执教学生之学成毕业者计19名。建国后,均成为各地中医骨干,如上海市虹口医院名誉院长、主任医师姚玉兰;吉水县中医院名誉院长副主任医师曾师孔;江西名医罗道揆等,均治效卓著,感信昭彰。对培养中医后继人才,方便群众就医,作出比较大的贡献。罗瓒治医,不尚空谈,主张理论联系实际,学用一致,故疗效明显。尤其罗瓒擅治危急重症,屡起沉疴,有独到之处。其临床要点,约有四端:

(一)扶元为本:凡危急重症,元气易伤,故以扶元为本。如1943年秋,邻居李某之妻,产生流血如注,昏厥不知人。罗瓒诊之曰:此气随血脱也,宜独参汤救之。仓促间购参不及,用自备结南党参120克,浓煎顿服,遂得平复,继用益气血化瘀滞之剂而愈。对于重症邪实之人,正气不支,则于祛邪之中,伍以扶元之品,即所谓扶正以驱邪者。如治吐泻泄利,生命垂危症,辨其寒热属性,寒症用理中、四逆,热症用蚕矢汤、葛根芩连汤之类,均加大剂红参以扶真元,使邪去正复而病自愈。如49年夏季,有杨姓男子,患赤痢噤口,诸医治不效。授予黄连解毒汤,加用红参,洋参各15克,祛邪佐以扶正,遂好为安。

(二)祛邪务尽:新病之时,乘正气未虚,宜以重采驱邪。久病之人,病邪深入,亦宜选效验确切之药以祛之。又有虚实夹杂,寒热混淆者,视其元气尚充,仍以驱邪为先。或无扶正祛邪,不可姑息养奸,使强壮之体,迁延日久,体力衰竭而死。亦不可妄用补药留邪,使病邪痼结,难于根除,察其未虚或虚不甚,祛邪务尽,以取速效而挽危亡。如1940年冬治一血臌,病历数年,诸医均用消瘀利水之药不效。予破血逐水峻剂,24小时之内,解下污浊血水半桶,腹胀消失,再用平补而愈。

(三)审证宜精:心细者充分运用四诊所得,掌握病因脉证,细致分析,洞悉疾病之本质。胆大者辩证已确,则选速效方药,解除患者疾苦。如1948年冬,有患者寒热汗多者,诸医投以解表湿热药不效。罗瓒诊之,细切其脉,沉细不浮,详询病因,家属谓:曾远行同房,断为少阴伤寒,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红参,解表温里,3剂而愈。故审证必精,问诊心详,才能药证合拍,丝丝入扣,应手而效。

(四)急救应速:凡危急疾病,昏闷厥闭,或阴阳虚竭,形夺神伤之症,不及时救治,必气绝而死。为此,常备用通关散、苏合丸、牛黄丸、黑锡丹、痧药、云南白药、十滴水、人参、麝香等,以应急需。若病急煎药不及时,则采用其急救方法,如针刺开窍、放血祛邪、楸刮透痧、童便止血、热敷定痛、盐灸神阙回阳、足敷白矾引痰,身擦雄黄、烧酒、蛋清退热,口服地浆水解毒等法,常可收如影随形之效。如1942年,有挑盐贩运者,中暑昏倒,当即请抬于荫凉处,内予麝香少许灌服,未几即苏,继用清暑益气汤而愈。

其子罗道揆(1930~2000年),江西名医,善治急危重症而闻名。罗道揆先生幼承家学,毕业于启轩中医学校,于岐黄致力甚多,底蕴深厚,在五十年的临证中,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中医急危难症有深刻的认识和独特的治疗方法,救治高热、休克、惊厥、脱水、脱血、心衰、肾衰等急症,疗效显著。发表学术论文和临床报道五十余篇,被列入《中国当地名医辞典》《中国专家名人辞典》等书,其徒弟孟跃(井冈山学院附属医院副教授,副主任医师)将其部分例案编著成《罗道揆急危难症实录》一书,内容包括:总论、急症、危重症、传染病、流行病、难症、杂症、医论选录。如对于乙脑后遗症及并发症书中载乙脑后遗症,西医认为:乙脑病毒,严重损害中枢神经和周围神经,可出现多种后遗症。中医认为:乙脑后遗症,多由热甚伤阴,痰热余邪不净所致。常见者,首为阴虚风动,次为心火内炽,三为痰热阻滞、风痰入络等。阴虚风动之后遗症,较为多见。从1962年-1982年,罗道揆先生用大定风珠加减,共治15例,全部治愈。患者为2-8岁儿童。服药最少者,16剂,最多35剂,平均22剂,全部恢复正常功能。

主要参考资料:

【1】李可.《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集》[M]山西: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2】孟跃.《罗道揆急危难症实录》[M]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