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行”物质论的批判

中医人士都知道,我们的祖国医学中的物质观是两个学说,“气”学说(后来演变为精气学说)和五行学说,这两个学说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紧密结合的。然而在现在科学观里,无疑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作为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论是很荒唐的,而气学说还可以勉勉强强被人们接受。实际上在中医实践的过程中,利用五行物质属性来解释人体功能也是相当勉强的。不但是在行外人士的眼里,就算是在专业人员的脑海中,也会出现左想右想都有理,总有那么一种似是而非,隐尔隐现的,琢磨不清的感觉。于是很多人就给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古人的东西高深莫测!似乎这些思想什么都能解释,是万能的,而换个角度去说,什么都不能说明。放眼古代四大文明,其实五元素学说并不是我国古代的“专利”之一,在公园前5、6世纪(相当于中国的春秋时期)的古希腊就也提出了四元素论——土火气水,这个理论跟中国的五行学说内容形似,但产生渊源是不同的。我国五行学说是从天文学里抽象出来的,但在秦汉时,由于诸子百家争鸣,新的思想产生,人们将五行赋予新的意义,从而成为了后来的五行学说。而古希腊的四元素学说则很简单,它的产生跟我国秦汉五行的新意义的提出相似。如果我们以时间为尺度,会发现我国新五行思想(暂且把经发展后的五行思想成为新五行,而古代天文学中用的为旧五行。事实上天文学上并没有五行的概念,在那时是指的五星。这个问题对五行的科学意义的理解非常重要,此不赘述)跟西方四元素论是在同一时期产生的。这或许是因为人类社会发展阶段决定的。随着古希腊的发展,四元素论后来在发展中被淘汰了,后来人们普遍接受的是西方的古代原子论,因为古代原子论更加能合理地解释世界的组成,现代的原子物质观可以说起源于古代原子论。但是在中国,这种关于五行的物质性新含义提出后,就将其应用于各学科之中,并且一统千年。

除了五行物质说的起源外,我们再来看一个现象,中医最早最原始的物质观就是“气”理论,只有一个,它有多早,无人能知,总之在《内经》中所引用的《太始天元册》中就已经提到,而后者是我国最早有记载的天文学著作,原书已不存在。也就是说气理论是中医的物质观。而且这一观念在后世中都被人接受,都没有被质疑。况且在内经里,也没有关于五行是物质的说法,虽然有五行的使用,但从来就没提到过它是物质,是本原的说法。在内经之后,无论是医学里还是哲学里,气理论跟五行学说都就成了物质观了,人们可以说世界是气组成的,也可以说是五种元素构成的。也就是说在同一种哲学思想里存在了两个不同的物质观!,并且这两个从内容上讲是完全不同的。这就跟一群狮子中有两个狮子王,一个国家有两个君主,这两者还是是平起平坐的道理一样。这种现象是不可能的,因为在物质世界里,只可能有一个本原,其他只是由本元变化形成的。

所以中医的物质观只有一个——气理论,那么是不是五行就是中医的杂烩呢,当然不是,只是它跟它的原貌一样,不属于物质学说而已。

现代科学发展的可谓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因此,现代科学也毫无疑问成为评价别的学问的一把标尺。当这把标尺放到中医身上时,中医似乎就显得长短不适了。于是很多人反对现代科学,排斥科技的进步。这无疑是闭门谢谢客,固步自封。相反中医的现代化不仅需要现代科学,而且也只有现代科学才能让它出一口气。这就取决于我们对现代科学知识怎样去取舍和利用

我一直坚信,理解一门科学首先要理解它的基础,而科学的基础就是产生这门科学的相应的物质观和方法论。无论古代科学还是现代科学,这点是共通的。同样,我们要评价一门科学,很好的一个方式就是客观地去评价它的物质观和方法论,如果它产生背景的世界观就是错误的(例如唯心主义),那么构建于其上的科学也就肯定很不科学;同样如果它对应的世界观是正确的,那么它至少有很多可取之处。对待中医,我们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

可是很多人就会问,中医物质观该用什么科学去解释呢?也许在20世纪的80年代之前我们对这个问题是束手无措的,因为解释它的现代科学在那时后才处于萌芽状态。而到了80、90年代后,这门科学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对人们的物质观产生了世纪的革命性的影响。它不仅颠覆了传统科学的很多理论和方法,更主要的是从科学意义上建立了独特的理论体系,这个体系就是我们至今只会在高中大学的物理教材里才看得见的理论——量子物理学

至于量子物理学跟中医气理论有多大联系,大家可以自己去看一些关于量子的物理书或者科普读物。然后你会发现为什么古人在谈医学的时候会谈天说地,辨别时日,论古道今。你也会为古人上识天文,下识地理,中知人事的精通万物的能力所折服。然而更重要的是,古人的这些理论并不仅仅是所谓的朴素的哲学思想,而是很有科学意义的。

现代主流的科学并不是以量子物质观为基础的,而是建立上面提到的现代原子论的物质观基础上的。无论是医学还是其他科学,原子物质观是人们接受最广泛也是利用最广泛的物质观。而量子物质观目前只是支配着一些尖端的物理学家的头脑,它的应用大多只是限于实验室中。

在中医理论的现代化过程中近几百年里,人们结合现代科学知识的尝试的例子早已枚不胜举,但无一例外地失败了,于是我们开始以情感固守着中医最后的一席之地。可是真的就不能将中医现代化吗?肯定不是,凡是科学的东西肯定是能够经得起推敲和考验的,放弃科学就等于放弃自己。对于前期的相关的探索我们已经接受了失败了,这是因为那时的科学知识跟中医本身就没有共同的语言,而今天我们打着现代化中医的大旗,无非是重复着前人的道路,自然也只能是无所作为。而在量子科学诞生之后,一些相关文章也出现过,但他们只不过是些只言片语,并不能构建一个比较完整的理论。可以说从量子科学的角度去剖析中医至今还没人去尝试

当我们走一条路实在是走不通时,我们不妨回到原点,选择另一条路走,或许另一条路才是通往目的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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