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杂谈之三

经络不是一种独立存在的解剖结构,也不是一种独立于神经内分泌系统之外的信号通道,针灸治疗疾病和经络现象的本质是多器官多系统作用的结果,经络理论本质是我国古人对针灸治疗疾病的作用机制和“经络现象”的一种宏观解释,是对现象的完全分类,对藏象学的补充或互补。另外经络现象除了生理病理以及治疗感传现象,还有内景实践,这个是传统文化实践的重要内容,包括道家和佛家,如果忽略了这个内容,经络认识来源就成问题。再,中医本身是道家的分支,其基本理论和意识形态一致。所以,经络学说不存在假说的问题。现代研究的各种经络假说都违背了经络的定义,只反映了某个侧面。

一: 经络学说是对人体功能系统的综合分类。关于这一点,似乎未见有人提到过。经络现象中最为引人注意的是偱经感传现象,中外学者都做过大量的临床或实验研究。甚至有学者把这个偱经感传现象放到非常重要的地位。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此现象与经络学说来源有重大关系。但仅有这个现象不足以说明问题。经络系统也不可能仅凭这个众人不一的现象而建立。

二:经络学说的来源是基于内向认识的方法论--内景实践,或者说内明之学,跟藏象学的来源应该是一致的,其中也有简单解剖学的成分,理由是《黄帝内经》中提到过“若夫八尺之士,其死可解剖而视之……”但看到的对象描述类似血管、神经通路,不足以构建如此复杂完善系统--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以及361(或365)个穴位。因此必然有非解剖的其他途径。而内景(内明)实践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三:理论构建的目的性。因为可依据的古籍记载的缺失,经络系统是如何被建立命名的,又如何被确认验证,被普遍接受的?为什么印度的是脉轮,没有构建出经络理论?这只能用目的性来解释。脉轮是能量信息运行的表达,经络当然也是,但在中医学中经络不仅传达能量信息,还构成了分类标准,以完成其医学目的。脉轮是能量提升--以达到形而上的目的,这点跟内景实践、内明实践没什么不同,奇经八脉也就是道家修炼的要点,从这个角度来说,偱经感传现象只不过是细枝末节。而十二经脉名称的目的性也就显而易见,是为了人体功能生理病理的分类:手足三阴三阳、五脏六腑以及三焦等,以及后来成为药物归经的分类依据。

四:现代经络研究如果对经络学说的整体构架没有合理的认识,继续类似特殊通路的经络实质研究,虽然有一些发现(不能否认这些研究的重要参考意义),大体都没有脱离周围神经-大脑中枢或者脊神经中枢反馈系统的验证,在下认为难有实质的发现。基于经络学说并不是唯物论,而类似唯象论、信息论,控制论,黑箱系统的反馈论。如果不承认道家与中医是一个分类系统,而该系统的本体论并非唯物论,而是道器的关系,那么出现目前的争议,甚至研究学者完全否定经络,认为是“假说”,或者干脆就说是神经现象等等,也就不奇怪了。根本的分歧,仍然在于本体论、方法论、知识结构的认识分歧,也即是意识形态的分歧,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利益。

五:再次强调经络现象是生命现象,经络学说是人类有意识进行的系统构建,经络现象不能脱离意识(中枢生命)的存在。对于传统文化的终极目的--“道”而言,身体的健康、意识的主导是必要的两个基础。经络只是身体(物质结构)和意识(心)配合而起作用的阴阳之道显现的境界,是实现其终极目的形而上道的认识方式和认识过程中的现象的描述总结,并应用于医学分类,因此出现不同模式的气脉系统并不奇怪。

综上所述,意识和中枢信息传递、控制机制才是应该研究的对象,这跟研究经络信息传递、控制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气脉包括脉轮、经络的问题,只是某阶段过程的现象总结。部分人有经络气脉现象的感受,还有更多的人对经络气脉毫无认识。国内外学者有关经络实质的种种观点,从不同角度反映经络实质某一侧面。多种假说的共存,恰恰表示忽视了整体观和歪曲了经络的基本定义,而仅仅着眼于偱经感传现象的研究。而经络现象,岂止是偱经感传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