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理虚贵通和

仲景理虚贵通和人由阴阳五行之气构成,阴阳之气必须和,五行之气必须通。“通”、“和”为元气运动之常规,亦为仲景理虚之大法。
仲景说:“若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若元真之气运行不畅,则津液变痰,血滞成瘀,气血不能正常地“内濡五脏六腑,外濡四肢百骸”,久之就出现肌肤甲错,面黄目黯,脉涩消瘦等种种虚象。故仲景以“营气不通,卫不独行,营卫俱微,三焦无所御,四属断绝,身体羸瘦。”解释虚证之病理。因营卫运行不畅,实血痹之渐,而干血瘀阻脉络,乃血痹之甚,故仲景谓五劳虚极羸瘦,是“内有干血。”诚如张锡纯所说:“《金匮》列虚劳一门,特以血痹虚劳四字标为提纲。盖知虚劳者必血痹,而血痹之其,又未有不虚劳者。井知治虚劳必治血痹,治血痹即所以治虚劳也.”因此,对血痹之轻者,主以黄耆桂枝五物汤。黄耆专通营卫两气,桂枝温通血脉,白芍通血痹,合之益气行血,通调营卫,治虚未成劳之尊荣人,确系良方。对血痹之甚者,主以大黄蟅虫丸。大黄、蟅虫通血痹之力颇雄,且生地亦能逐血痹,再合其它远瘀化痰药,合之痰瘀同治,推陈致新,很显力量。此两方均反映出仲景理虚,是以逐血通痹为大法的。复参之治女劳疸(属肾虚)用硝石矾石散,治胸痹心痛(责其极虚)用活血化瘀方,更可证仲景理虚贵通和之事实。
至于虚劳门之方,或桂枝配白芍通血痹而调营卫,或桂枝配生地逐血痹而和阴阳,或桂枝配天雄温而使之通,或川芎配知母清而使之通,其运用通法之灵活,足堪为后人所师法。
仲景理虚,既重通,也贵和。认为:“阴阳相抱,营卫俱行,刚柔相得,名曰强也。”所谓“相抱”、“相得”,即两气和协,故其气不和,则三焦竭郁。若能促使阴阳自和,必自愈,无须见证治证,乱用浊腻蛮补,因为阴阳相得,其气乃行,大气一转,结滞自散,即血痹亦能渐消,故和阴阳、调膏卫,与通血痹、推陈致新,同为仲景理虚之大法。
观仲景理虚诸要方,除了着眼于通,并以和阴田营卫为重点,如虚劳门调补后天之建中诸方,均从桂枝汤化裁而来,桂枝汤“诸药刚柔相济,阴阳并用。功擅入阳交阴,两调阴阳。”是和方之祖。故陈修园说:“此方姜桂甘草大枣之辛甘以补阳,芍药大枣甘草之苦甘以补阴,是补剂非汗剂也。”正是此方是以和为补,故营卫不和之无汗,服之能出;营卫不和之汗出,服之能止。小建中汤从此方化裁而成,其作用乃从和表之营卫一变而为和里之脾胃.故凡脾胃不和而出现悸、衄、腹痛、梦遗、咽干、口燥等“阴阳不协调,各走极端.以致形成偏寒偏热的错综现象”,服之可解。至于调补先天之肾气丸,其组方亦寒热互用,刚柔共济.具有和调阴阳,复肾化气之效。故亦具双向性之调节作用,可用于小便自利太多之消渴肾虚者与小便不利饮聚之短气有微饮者。
虚当补之,补贵灵动,此为医者所共知.但一般之所谓通补,只是在补药为主的前提下,略加一些疏气活血药罢了。及观仲景之理虚,并不尽然,其贵“通、和”之大法,寓有至理,值得发掘继承.昔吴谦有鉴于此,尝谓“但知仲景桂枝汤治伤寒,而不知仲景用桂枝汤治虚劳,若知桂枝汤治虚劳之义,则得仲景心法矣.”惜其语焉而不详,后人未多理会,故不揣简陋,特标而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