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针灸耳穴验案(2):呃逆久治不愈,外关为什么能一针除根?

这个验案的题目一出来,乍一看,或许有人怀疑是不是笔者的穴位搞错了?究竟是外关还是内关呢?内关止吐降逆,治疗胃病、呃逆、呕吐,这个是绝大多数搞针灸的同仁都知道的常识。那么,外关穴治疗呃逆的机理又是什么呢?

2002年夏天,笔者碰到这么一个病例。患者是新池镇坡赵村村民,其女儿是新池村小学教师,带其父来看病,说是初得病由于天热汗出,正午时分给农作物打药,回家后不知道是中暑还是轻微农药中毒,在经乡医对症处理后其它倒没有什么,就是从此之后遗留呃逆不解。喉中呃逆连声,正询问病情之时也不能止。曾经用过西药654-2,肌肉注射过爱茂尔,只能暂止,移时则复,至今已是一月有余。诊患者右脉滑数,口干舌红,舌苔黄腻,一派胃热之象,心思并不是什么难治之证,就用半夏泻心汤去姜,三副。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使不能外全除根,最起码可以见效了。

未料到,过了三天,患者复诊,那天有集,满屋子的病人,这人是个急性子,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赵大夫,咋的吃了三副药一点儿好转都没有?”话一说完,就又开始呃逆了。弄的我好没有面子!因为其他的患者排着队,我就让一个学生给他先扎一针安慰住,学生问:“扎哪个穴位?”我连思索都没有:“当然是内关穴”。

然而,等我把其他患者都处理完了,他躺在床上,扎着针,仍然呃逆不止!我只好又招呼他起来,把把脉象,看看是怎么回事情。这次诊脉我就发现,患者的右脉虽然滑数,但是久按则弱,左脉浮弦,愈按则愈数,这是怎么回事情呢?再看患者神色,周身却有拘束不畅快的感觉,因之询问:“身上是不是忽冷忽热?汗出多不多?”患者这下子好像是问到他的心里了,连忙点头:“嗯、嗯,就是的,一阵儿热,一阵儿冷,浑身都不自在,说是出汗吧,又没有,身上老是粘乎乎的,不自在啊!”这一下我明白了,再看舌苔,虽然黄腻,但是薄薄的一层,由此可见患者有表邪未解啊,半夏泻心汤治里,这不是南辕北辙吗?当务之急是先解表邪!我灵机一动,刚才扎内关也是顺着半夏泻心汤的路子,现在何不给扎外关以解表邪呢?因此让患者仍然躺在床上,一针外关扎下去,刚扎的当儿患者呃逆了一声,然后在我运针用泻法的一二分钟之内,患者呃逆就停止了,直到十几分钟之后一个呃逆都没有再打出来。拔针之后没有给开药,嘱咐回家观察,如果再呃逆再扎一次,不呃逆就不要来了。后来得知从此呃逆痊愈,未再复发!

笔者搞针灸临床16年,其实是最反对把针灸经验化的路子,比如说某某穴位治疗什么病症之类。因为,针灸和中药实际为一理,不管是针灸还是中药的运用,逃脱不了中医理论这个大前提,否则,就会堕入经验主义,那样对于个人而言没有前途,对于后学没有启发,于传统针灸的复兴更是弊大于利的!做为一名合格的针灸大夫,应该晓通医理,而不是机械的什么穴位治疗什么病症。足三里穴为什么可以治愈牙痛?后溪穴为什么可以治疗颈椎、腰椎病呢?针灸取穴的道理和用中药组方治病是一样的,比如,哪些穴位合起来就是半夏泻心汤?哪些穴位组合又相当于补中益气汤?哪些是四逆汤?哪些是四物汤?哪些又相当于龙胆泻肝汤?以及麻黄汤、银翘散等等?这些都是应该了然于胸的问题。
请诸君思考,如果此例不用外关穴,当用何方为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