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话酒

《红楼梦》有多处写到酒。第5回写了“万艳同杯”酒,那是用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曲酿制而成,故取名为“万艳同杯”。其实,这种酒并不存在。“万艳同杯”与“万艳同悲”是谐音,表达了对女子薄命的深切同情,也是为《红楼梦》主题服务。

第53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写了“屠苏酒”,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在农历正月初一,合家饮用屠苏酒。《四民月令》记载:“元日饮屠苏酒,次第当从小起,以年少者起”,这是因为“少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饮酒。”王安石的一首名诗《元日》是这样写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峒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据记载:“屠苏是羽帐名,丰贵之家,正月眷属会羽帐之中,饮此酒以辟瘟疫邪气”。这是古人预防疾病的一种措施。此外,《红楼梦》在17、18回写了金谷酒,63回写了绍兴酒,16、62回写了惠泉酒,78回写了桂花酒,60回写了西洋葡萄酒,38回写了烧酒、菊花酒、合欢花酒等。

喝酒要有喝酒的场面和气氛,为烘托气氛,还要行酒令。《红楼梦》又为我们展示了有雅有俗、种类众多的酒令。如牙牌令、占花令、曲牌令、故事令、月字流觞令、击鼓传花令、击鼓催诗令,以及射覆、拇战等,丰富了我国的酒文化。

《尚书·说命篇》记载在公元前十二世纪前半期的商王武丁和他的大臣对话中,有“若作酒醴,尔维 曲蘖”的论述,说明在三千二百年前,我国人民不仅发明了曲蘖,而且用成熟的曲蘖来酿酒了。

酒的种类很多,大体上可分为白酒、黄酒、葡萄酒、果露酒、啤酒等几大类。若论对健康的好处,还首推葡萄酒,特别是红葡萄酒。

《红楼梦》第60回《茉莉粉替去蔷薇硝,玫瑰露引出茯苓霜》,写道:“……见芳官拿了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玻璃瓶来,迎亮照着,里面有半瓶胭脂一般的汁子,还当是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其实瓶子里装的是“玫瑰露”,并不是葡萄酒,但也说明贾府确实是有过西洋葡萄酒,看颜色还是红葡萄酒,因为白葡萄酒不易与玫瑰露混淆。

《红楼梦》诞生在18世纪中叶,书中不时点出几件舶来品,如西洋画、钟表、自行船、洋膏药、西洋葡萄酒、暹罗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尽管当时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享受到。其实,葡萄酒早在唐朝就已传到中国,诗人王翰的《凉州词》写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元代诗人对葡萄酒的评价甚高:“甘逾瑞露浓欺乳,曲生风味离通谱”。今天,寻常百姓都能享受到葡萄酒了。

从医学科学的角度看,葡萄酒对人体健康有益。它含有较多的抗氧化剂,如茶素、黄酮类物质、维生素C、微量元素硒、锌、锰等,能够清除氧自由基,故有抗老防衰的作用。

然而,若饮酒过量,则对健康造成危害。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道:“酒,天之美禄也,少饮则活血行气,壮神御寒,消愁遣兴。痛饮则伤神耗血,损胃亡精,生痰动火。”“若夫沉湎无度,醉以无常者,轻者致疾败行,甚者丧邦亡家,而陨躯命。其害可胜言矣!”又说:“过饮不节,杀人顷刻……,善摄生者宜戒之。”

少量饮酒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酒能通经络、祛风寒,消冷积,健脾胃。用酒浸泡中药还能促进药效的发挥,这叫做药酒。如虎骨酒、豹骨酒、木瓜酒、五加皮酒、人参酒、鹿茸酒、国公酒等等,至今还在防治疾病中发挥着作用。

少量饮酒有防治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进而防治心脑血管疾病。何谓多何谓少呢?根据美国心脏病学会的意见,40度的白酒60毫升,或12~15%的葡萄酒250毫升是一个界限,超过此量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