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大师——康纪鸿(一)

我跟随康纪鸿先生学习中医近20年,他去世后我深深地怀念着他。最近偶见曾伯炎先生的一篇文章“乱世豹隐-康纪鸿”将康老的性格、人品、气节、才华生动的展现给读者,写得很好。我愿将所了解的情况提供曾先生参考。曾先生如有需要,请与我联系。 康老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伦敦大学,美国加利福利亚大学。他与许德珩、恽代英、杨亮功、傅斯年、张国焘是同学,与邓锡侯、白崇禧、顾祝同、李宗仁、黄炎培、李维汉、朱德是朋友,与毛泽东、蒋介石也很熟悉。日本轰炸武汉时,上百架飞机狂轰滥炸,到处一片狼藉。恰逢蒋介石正在武汉,处境十分危险,但不知去何处安全。属下告诉他,康先生也在武汉,可请他出个主意。蒋即派人接来康先生,蒋问,眼下情势危急,我们去何处为妥?康问,蒋先生想去哪里?蒋曰:去江西。康说全国那么多地方,为何独去江西?当年洪秀全退守江西,困在那里动弹不得,难道你想步他后尘?蒋恍然大悟,随即又问,我们该去何地?康说四川。蒋问四川安全吗?康说,你若信得过我,我保得君子去,保得君子回,若信不过我,愿去何处请蒋先生自便。蒋赶忙道歉,我别无它意,请康先生原谅。只要安全就好,我们就去四川。然后康老与四川军阀联系,派一架水上飞机将蒋介石一行从武汉沿长江飞往四川,平安渡过这次危机。许多重大事情,危急关头康老总能有效应对,给蒋留下深刻印象。他暗生敬意,欲寻机会请康老出来共事。他曾让孔祥熙出面,派田参事和朱参事劝说康老出任国民党财政部长,康未接受。蒋又指示,请康先生自己选择,到任何一个部都可以,康仍未接受。文革期间我为康老清理信件,其中有朱德总司令写给康老的信函,大意是:解放后许多老朋友都到北京了,你留在成都我们交往不便,盼你早日来京。康老说,当年你们闹革命的时候,我在国外不能参加,现在革命成功了,我不能坐享其成。朱德说,你不愿当官也行,可以当一个政协副主席嘛,康老婉谢谢。他就是这样一位奇人,让人捉摸不透。 解放后康老去上海行医,许多人并不知道康老知医。他的一位老朋友曾写信说:吾兄深谋远虑弟所素知,唯精于岐黄者,弟所不知也。其天与之,非人力也。其实,康老不仅知医,且学得很精深。少小时代,常承名医汪紫垣先生(康的舅父)庭训,略识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之辨,始读经典、粗识方书,疾病初起,也能处方。而以有志于社会科学,未能从医学途径深造发展。迨及留居英伦,偶感疾患,仍服自己处方。可以克疾。从未服过西药。房东太太患妇科疾病久治不愈,服用康老中药后大见成效,引起许多英国人对中医的重视。回国后与时浮沉,生活不谨,疾患迭生。在成都结识一位老中医沈韶九先生,此人不但医术超群,其胸怀深远。力劝康先生对祖国医学再继续深造,期望他用现代科学方法,重新编整中医书籍,使学者有阶梯可循,深入而浅出,易学而又能精,从而扩大治病救人的方面。并一再中言,不是劝你做一个名医发展个人,而是要发皇祖国医学,继承古人遗志,从而普救人类。他这种语重心长的仁人胸怀,康先生深为感动。厥后遂矢志研究经典方书,自立进步方法,也逐渐治愈了自己的痼疾(如吐血、下血、哮喘等不少恶疾)以乃于老母家人,一遇病患都是自己诊治,邻人亲友也渐成为他的病人,甚至不少疑难病人也从远者以来,日常诊事辄达二十人以上,较职业医生医事为多。他还在药铺设立账户,专门为无钱买药的病人支付药费。他且学且用,用而很灵,对祖国医学益加笃信。沈韶九先生要求他,遇到困难时自己求诸书本,只要力学不倦,具有现代科学基础,一定能够达到得心应手之境域。他对沈先生的救人诚意和爱好祖国医学的深意,是衷心接受而致力于此。自十七岁开始学习中医以来,从未间断。他勤奋和天资兼备,进步提高很快,尤其是解放后的几十年间,更是集中全力于医事,无论在上海还是回四川,他治愈的大病、难病、重病、危病和怪病不计其数。当今许多不治之症他都迎刃而解,他的病人遍及全国各地和海外,许多社会名流和政要也都是他的病员。诸如歌唱家周晓燕、上海音乐学院声乐教授蔡绍序、作家唐弢、书法家余仲英、戏剧艺术家梅兰芳、德国皇家科学学会会员、四川大学著名教授魏时珍、上海永安公司董事郭林爽、周总理的同学、全国政协委员曾庶凡、周总理的法律顾问、上海文史馆馆长周孝怀、叶剑英的女儿叶向真、陈毅的胞兄陈梦熙、国民党中央银行行长唐寿民、司法部长夏琼、四川省军区政委肖良清、省人大副主任李文达、省委宣传部长许川、省监委书记龙光瀛、省委书记王黎之、杜兴垣、广东省副省长郭林佐,铁道部副部长廖诗权、石油部副部长黄凯、部长宋振民、林业部长陈离及夫人向守之、科委主任宋健……等。不特如此,西藏军区卫生部长陈东光、北京协和医院门诊部主任袁波(先生是八路军卫生部长)红军长征野战医院院长茅诚(中将)东南教主中医泰斗陈道隆等医界资深望重的权威专家也都请他看病。可见康老的医术远非一般所及。他虽然没有学医文凭、仍就是名符其实的中医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