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陪你一起闯关——救母记

题记: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祝老人家健康长寿,幸福百年,并对抢救她的医生们表示感谢!这是母亲第二次出险了。第一次是在三个月前的2009年10月上旬。那次,把弟弟和弟媳吓得够呛,只有看天意把母亲运回老家了。但没想到,到老家后,母亲吐出大腕痰液后竟然神奇般的苏醒过来。当我从云南飞回成都时,母亲已经清醒,父亲让我不用着急连夜赶回,明天白天再回就行了。10月14日我赶回到家,到23日,用中药给母亲调理,看看渐渐恢复,我留下药单便又去到了云南。第一天(2010-1-21日,星期四)母亲已经住院几天了,一直不让我回去,说是怕影响我工作。昨日晚,在知道母亲的最新病情后,我还是自顾自的于次日晨回去了。班车在走走停停中前行,一路上的手机铃声更是让我心急如焚。尤其张立医生的一番话,让我如坠冰窖。但在停停走走的行程中,我仍在默默的祈祷并坚信:母亲,你会好好的、你会没事的、你会安全闯过这一关的。会的、一定会的——有我,有你的儿子们陪着你!母亲在医院病床上不停呻吟着,痛苦的面容让人揪心。姐姐和弟弟都在,除了求助于医院加强力量外,已经无计可施。母亲不能认识我,不能言自己的痛苦。而痛苦的我只有镇定地在看过病情、摸了脉后去到了医生办公室了解母亲的全面情况。张立医生把我介绍给了李医生,说是母亲已经由李医生全面负责。其实我和张立医生只是在电话里通过一次话,再是我到母亲病房不久,正好他也来了,算是见过面了。李医生是弟弟的学生,有这层师生关系,我也比较放心,至少她会尽自己的全能的。李医生说,母亲是当天到她手上的,病情十分严重,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母亲的胸片显示右肺呈半透明状,几乎没有功能,呼吸全由左肺进行,而左肺也是布满了炎症。进院时,血糖十几,现已经降下来,目前是几。如果转院,医院也十分支持。在听完二位医生的介绍后,我建议中医会诊。李医生有些疑惑,说:恢复期可能要好些。我坚持说,上次我就是用中医进行治疗的。张医生说,病一次会更严重一次的。我只有把自己的一些情况说了一下,并说希望能和中医师一起商量个方子(而不由其开个方)。看我仍然坚持,李医生只好说,等会儿叫中医来诊断一下。来的中医师不是别人,是我表弟的岳父萧医生。没有更多的寒暄,直接从医生办公室来到母亲的病房。在简要介绍了母亲病情后,萧医生开始了诊查,随后我便和他一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我把上次的用药情况给他和盘托出,商议后采用二陈汤加石菖蒲和旋覆花等味。开完方,捡完药、熬好药已经是傍晚18点过了,马上给母亲灌服。母亲的牙关紧咬,只有一条缝,用调味匙才能勉强把药水流入口腔内。但就这样也只能喂进几勺,而且要抢在她张嘴呻吟时,不然是难以喂进的。谢谢天谢谢地,这很少量的药水总算喂进了一些,只是喂的次数的多些。这天晚上,李医生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徐院长也在,郑重其事问我怎么考虑的,并说母亲的病很危险,如果转院他们都支持,如果继续治疗,他们会再调整方案。我说等明天再判断。他们说,如果不是上午抢救及时,恐怕已经看不见了。并且还提醒,一个晚上也许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还是希望有些奇迹发生,再说天也黑了下来。于是我还是说明天在做判断。后来弟弟也从学校打来电话问我的判断,我说应该没问题。这时我已与父亲有了商量,于是,我告诉他希望第二天转院。但他的突然一句:“如果不行,拉上去,拉不下来的哦”让我犹豫了。我说:“我给医生说的是明天再决定,那就明天再说吧”。我挂断了电话就马上和父亲说到弟弟的担心,父亲说就是。父亲考虑的还有就是第二天的药已经有了。于是决定再在镇中心医院再住几天,其实是有尽人事的最低限了的,虽然我心里还抱着很大的希望。父亲对我说,也不是不要我回来。其实,母亲刚进来时,还是走进来的。输了一天液情况也很不错,母亲都很高兴说过几天可以回去了。现在这么重是昨晚感冒造成的,都怪他不该听母亲的话。由于医院爆满,病房没有床位,母亲怕他也感冒了,就叫他挤在病床上睡。结果睡着了,母亲没盖好被子,就感冒加重了。父亲不停地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 第二天(2010-1-22日,星期五)当李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们的决定,而理由主要变成了母亲有了好转的反映,其次才是弟弟的担心。李医生就说,那我们就开始了。白天母亲已经能作出一些反映了,叫她,她会回答了,喂药也会张嘴了。母亲很是清醒。我一处一处地问母亲舒服不舒服:头,她说痛;咽喉,她说痛;胸口,她说还是痛。我把这个消息发给了所有亲人,让大家为此感到高兴和宽慰。由于知道了母亲的痛苦所在,这天上午,我直接找到萧医生,新开一个药方。这天幺叔也来了,所以也和我一起去到萧医生的办公室。经过短暂的沟通后,我把事先写好的一个没有计量的药方拿出来请萧医生修改定稿。萧医生还是那么客气,只是把药方上的滑石换成了白茅根,并给所有的药加上了剂量,比我平时大多了。并说,平时很少吃中医的可能很见效,但剂量还是大些才更容易见效。把第二剂中药开方、捡药、熬药回来,已经是十二点过了,我们很快给母亲喂了。这一个白天喂药都很顺利,母亲十分配合。但是到了晚上就没这么幸运了。这天晚上,是我和幺叔值班。母亲也许是十分痛苦,一直不停地呻吟,求过她的母亲,又求菩萨。“菩萨没有眼睛呀!”她大声地呻吟到,并把喂她的药大多吐了出来,让人非常无助。这一晚,只喂了三四次中药,而且都不大成功。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后半夜她在呻吟中说老顾扯了猪草!我说她扯猪草来干什么,她呻吟着回答说:喂猪!但到后来,呻吟变成了有猪草了。没说是谁有了猪草,我想,定是母亲自己也有了猪草了。于是,我说,好,我们也多喂些猪!我没有扶侍过这样的重病人,尤其这样的重病老人,听到这些话,心里阵阵发虚。而就在这时,心脑综合仪器突然报警数声,我回头一看,天哪,心电图怎么和电影里的一样成了一根线了啊!幸好我的手正握住母亲的手,一把脉没有变化,而且母亲的面容没有任何改变。“狗日的仪器也来凑热闹吓人”我暗自骂着。第三天(2010-1-23日,星期六)母亲的情况明显好多了,呻吟声明显小多了,间隔也更开了。母亲能认识来查房的李医生了,杨和群来看她,给她打招呼,她还说:你来了!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医生们也很高兴。这天晚上是我和父亲值班,母亲一直没有呻吟,睡的很安稳。由于这天的药也较少,晚上,我们也休息得比较好。第四天(2010-1-24日,星期日)今天母亲更加清醒,但没有胃口,结合昨天来看,明显睡眠太多,一个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傍晚时分,我不得不悄悄的到药店买了萧医生删掉的滑石,并加上了厚朴、白蔻仁,为母亲化湿醒脾胃。希望明日能见效。这天下午,儿子发消息给我,说疯子来敲门。我当时没有看到消息,打电话过去,他告诉我已经走了。但晚上,儿子打电话说疯子又来敲门,警察来了,舅舅也在,疯子很激动。我说你呢,他说在里屋收拾东西。他说他很害怕。这让我很烦,让我正为母亲的好转而高兴的心情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十点过,儿子又打电话来,说准备睡觉。问我报警了么,我说没有。他说那肯定是邻居报警了。我安慰他,我明后天回去。后来回去才知道,听说是疯子自己报的警!第五天(2010-1-25日,星期一)由于弟弟的时间扯不过来,他要明天下午才有时间,我还得在医院待一天。虽然老婆不大高兴,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母亲仍然嗜睡,但明显要好得多。自己也有意识地要坐起来,让自己少睡一点。重要的是,母亲的头汗很少了,身汗也少多了。记得昨天徐院长来查房,我问他,母亲总是汗多,是什么原因。他说,因为缺氧。虽然我有自己的中医判断,但仍很想听听西医的解释,所以我向他提问。我想在人爬山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满头满身是汗的,与此应该比较相似。所以,不管对不对,听了这个解释,我还是比较赞同。母亲的汗主要在头和上身,腿膝以下是没有的。这与温病中“头汗出,剂颈而还”有些区别,但从舌苔来看,厚腻而带黄色,属湿热是正确的,只是更偏重于湿,因此昨晚加的药是对的。还有一瓶熬好的中药水,下午,我再出去买了昨天的几味药:滑石、厚朴、白蔻另加神曲以助脾运化。第六天(2010-1-26日,星期二)由于昨天与弟弟联系好了,今晨五点就出发了。在我刚到成都时,父亲电话到了。说是大雾,问我到哪里了。我告诉他,我们上高速时,雾小,入口没有关。中午打电话时,弟弟已经在病房了。我问弟弟,母亲的出汗情况。他说,头上没有汗,颈部和身上有点汗。第七天(2010-1-27日,星期三)今日电话得知母亲病情稳定。因为离开时中药只够一天的了,所以我问另开中药没有。说,还没有。今天没有去上班,在家整理,准备搬家。傍晚,还是到单位刷上班卡。跟值班的打个招呼后刷卡出来,儿子说我“好阴险!”我说是才学的单词?儿子说,早就学了!那就用词不当!第八天(2010-1-28日,星期四)今天成都搬家,一切顺利。母亲在老家医院,由父亲和弟弟照料,也安好。第九天(2010-1-29日,星期五)这几天都是弟弟在病房顶住。因为母亲翻身要人帮助,父亲年纪大了抱不动,女的更不行了,必须儿子们在才行。今天到单位,把假期请好。弟弟问我哪天回去,我说,大约后天吧!因为我想明天还要与原来的房东把帐结了,而且还该把房子整理一下,卖点东西等等。弟弟说,还是早点回来哦!第十天(2010-1-30日,星期六)凌晨五点,弟弟的电话着实把我惊了一跳。我想父亲昨天都说母亲吃饭了,情况比较好,弟弟怎么突然这么早来电话呢?弟弟在电话那头说,母亲可能是心痛钱想要回家,不想输液了,还说屁股都睡烂了,要我回去想想办法。我说,我走的时候给李医生说过,就是要出院,也要拍下片,看看情况如何。可以减少输液量,实在不行,暂停一天也行。想了想,我说,那我今天就回去,不过到医院时可能已经很晚了。但我还是把这件事发给了房东小毛,希望她早些过来结账。这个房东还真是不错,早上看到我的消息就给我打电话,约好了过来的时间。于是,我便直接到原来小区去等她,然后再去单位楼下的银行了。忙忙呼呼的一上午,终于赶到下午十三点半的红莲的车。上高速时,我打弟弟电话却总是占线。后来他打过来,我告诉他,我已经上高速了,让他去忙吧。下午四点过六分,班车到达小院车站。到病房时,弟弟已经走了。母亲看起来比我走的时候好多了,显得有精神也有力气了,脸上也有笑容了。我大大的放心了。母亲说,屁股上有点擦伤,没有水泡。我也就没有给她用药。十七点左右,老婆和孩子离开病房上隆相了,姐姐那里也确实不好住,住到那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的。不久,姐姐来了,带着白菜稀饭。母亲吃了小碗满满一碗,那吃相,感觉是非常香的。第十一天(2010-1-31日,星期日)今天的药昨天已经交给护士站了的。母亲总是说想要回去,我在李医生忙空时去和她交流,希望明天能现照片再决定。李医生同意了,说,母亲好多了。我说,母亲又挺过这一关了。后来,我把和李医生交流的情况给弟弟说了。弟弟说,母亲总说她没有力气的。我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回去调养了,总在床上是练不出力气的。他说,那好,明天拍片后再说。晚上,刘老师母子来看望母亲,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还带来了菜和饭。夜间,母亲顺利地大解了,原来她是很担心的。第十二天(2010-2-1日,星期一)早上,我们正在病房中待着。护士拿来了处方,上面就两个字:胸透。找来了担架,我和堂弟及父亲、幺娘把母亲抬到了一楼放射科。稍等立取。片子不错,尤其右肺恢复的很好,只是右下肺还有一些炎症。把片子交给李医生,说等和徐院长商议后再定,但建议再输两天。我回到病房和母亲说了。后来,李医生来到病房给母亲也说了,并说今天就先休息大半天,下午再开药。果然,下午三点钟左右,护士拿来了处方,让我去取药。我看了一下处方,是两天的药。我把药一起抱了上来,交给了护士站的护士。今天母亲更是好多了。头基本是正的了。但下午弟弟从隆相学校下来却说母亲没什么精神。他来时,母亲平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弟弟又忙他的事去了。我说,我已经请假了,你就忙你的吧。在抬母亲去拍片时,我看见母亲的小腿很软,腿肚子像空空的水袋晃荡着。这让我很担心,难怪母亲总说她没有力气。但愿这是在床上呆久了造成的。于是我心里也许比母亲更急着把她弄回家去,好给她调养调养。从昨天开始,我便给母亲的双腿按摩。母亲的腿感觉还是明显的,只是没有力气。在我按摩时,稍一用劲她就喊疼。在母亲病情稳定后,母亲的基本用药也较为稳定,通常都是:阿莫西林、氨茶碱、盐酸氨溴索、甲硝唑、黄芪注射液。此前曾经用过奥美拉、二磷酸**、三木舒坦,再前还用过胰岛素等。今天,弟弟从隆相下来带来了从北京邮购的“中华止咳平喘王”胶囊,悄悄的,给母亲服了两次。第十三天(2010-2-2日,星期二)今天是母亲拍片后李医生开的第二天药。药还是哪些,但输液好像要零星些,用了三套输液器,甚至于凌晨那套还是护士灵活借来的。护士说,一会儿给李医生说开一套来还。第二天早上上班时,我专门到医生办公室给李医生说了,她说,不是开了两套吗?我说是做三次输完的。后来也不知她开没有,反正没有处方拿过来。第十四天(2010-2-3日,星期三)今天正式给母亲全面停止输液,李医生也没有开吃药,氧气也间隔地吸入。上午,父亲说,护士来叫交氧气费。但我在病房时却一直没见她们来。到护士站,看她们太忙了,没有去给她们说。中午时,我到医生工作室,只有张医生在,我给她说了这个事。然后问他,是不是我要给护士站说。他说,不用,他给李医生说说,然后给护士站说。今天早上三点过,母亲叫醒了我,说要大便。我和父亲赶紧起床。母亲很担心会便结。我告诉她不用担心,吃了那么多的菜,隔上次也没多久。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很顺利的。这时,我感觉外面在下雨,因为听到外面雨棚上滴答滴答 的。但父亲出去回来仍然说,没有下雨。这一夜休息得不错,虽然十一点输了一次液,早上五六点又输了一次。中午,姐姐又拿来了炒菜。本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了的,因为她也很忙,所以上街吃早饭时我还买了些凉粉回来,准备做中午的下饭菜的。给母亲停氧气的情况是:早上大便时停了一会儿,早餐时停了一会儿,这两次时间都不长。但午饭后停氧气的时间就长了。现在是下午十六点五十一,母亲睡着了,氧气依然停着。其间,她坐起来两次,我问她感觉怎样,她说可以。我说,深吸气看看。她做了,说可以。我放心了。我看明天出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天气不太好,下雨又有点冷,就让人生疑了。还是等到明天再看吧。第十五天(2010-2-4日,星期四)由于对电的担心,一上午都没敢决定出院,即使是李医生拿来了出院证明。在医院里把中午饭吃了,好一会儿,在电话确定了家里有电时,我们才开始电话通知吴文子开车来。我们都担心家里没电会比较难办,母亲说,只要不输液,就在医院多呆一天。按约定,吴文子的车三点半来到了医院,此时,我刚办了别的事回来。办好出院手续,约四点过离开了医院回家去。此后,母亲一直在家里用中药进行调养,目前总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