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是一场荒谬的组合

中西医结合五十年来,这个医学术语和这种思想,被广泛地运用于临床医学上,我们仍然觉得这种结合形式是非常荒谬的。不过,在某些临床实践中,中西医虽然有着类同和相似。当这一论题开始是作为口号形式出现,而不是作为医学文献与技术来执行。中西医结合并不是阿司匹林加石膏,也不是以西医的病名用中医来辨证,其困难是它们是两种不同的文化和医学体系。问题在于,搞清自何处入手,又在何时收场。现在中西医之间的争论的主题,有人想了解哪一种属性是真正的属性时,往往我们就从科学的论述跌进了过信的深渊。我们并非完全反对中西医有结合点,其实,中西医的结合经常牛头不对马嘴,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非常荒谬的举止,特别在临床上以西医的病名否定中医的辨证治疗。医学是人文科学,医学不但具有生理性与病理性,而且它具有心理性和社会性的双重关系,对于疾病并不完全是根据病理学和客观指标来治疗。因此,我尽量努力以求避免这样错误的观念。但永久性的观念可以构成内容,也可以构成形式,所有结构逻辑的外衣,在科学上行通的争辩中,观念与观念之联系的外衣都被揭开了,取而代之以将非理性的经验搬上医学舞台。这种做法既有长处,又有局限性。真正现代的中西医结合形式,应该是多元化的结合,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方式存在。正如一个民族的存在,必定有它的文化存在,没有文化的繁衍,中华民族至今已不存在,文化是民族的精神,是华夏民族的基因和血脉。几千年来唯一没有断裂的祖国医学,它始终在自我修复、调整、发展、创新。因此,中西医结合是多余的,没有必要把两种文化扯在一起。如果用外来文化植入本土,进行杂交、转基因、克隆,而产生的变异,都是不符合民族精神。然而,由于中西文化长期存在理论与观点的不同,西医和中医之间究竟孰优孰劣的争议,唇枪舌战了近百年。西医攻击中医不科学,没有根据乱开药;中医反驳西医只会头痛治头脚痛治脚。因为立场和看问题角度不同,谁说都有道理,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改变不了谁,谁也取代不了谁。这样的结合,不是珠联璧合,而是同床异梦;不是强强联合,而是牛头对马嘴。爱因斯坦曾经说过:“科学的道路并不是只有唯一一条”。中西医作为一个学问的两门学科,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应该在优势上加以互补;中西医之间应相互交流,虚心学习对方长处,而不能带有偏见歧视。过去的几十年里,所谓的中西医结合主要是以西医为主导,即用西医的理论来指导中医用药,此路越走越窄,已经走向了死胡同,这种以中西医结合来取代中医的理念注定要失败。中医的变革是时代的需要,并非一定要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所谓现代中西医结合的新医学的观点,在现代医学界和学术界由于认识和评价中医存在明显的误区,贬低和否定中医的科学性,把中医视为老古董,甚至将中医的文化脊梁看做远古时代的恐龙化石。长期以来,中医走过传统,中医也历经了现代,如果持续这种状态,中医恐怕也难以走向未来,中医的复活已成为国人无限的期待。西方医学做为一种外来的文化,进入中国已有近两百年历史。由于中国近代的科学技术落后于西方列强,中医中药的理论体系基本被西方医学的理论体系所侵蚀,西方医学用还原论几乎代替了中医的传统医学,使祖国医学从鼎盛时期逐渐走向末代,给国人在很大程度上造成对中医的冷落和误解,力图按照西医的医学模式来改造中医,认为中医是西医的附属零件,西医大部分借用中医的中药,没有合理的吸收中医的辨证思想,只有在西医的医学理论框架内进行医学临床治疗是科学的,否则,称之为不科学的医学或中医无用论。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科学科技已经进入到分子生物学、基因组学的时代,如果某些人用现代的科学来嘲笑中医的落后或匮乏,这是极其愚昧的笑话,也是中西医结合的一大误区。其实,两千年前的伤寒六经辨证是世界上最早用系统论概括人体的生理、病理反应的医学书籍,它将人体朴素的系统论与临床实践相结合,建立了一整套的科学构思和医学理论体系,这是极其精妙的医学思维方法。因此,我们不仅要用现代的自然科学理论和语言来解释和阐述中医学的治病机理,还要以先进的现代科学技术为支撑,更重要的,要从分子生物学来阐明和研究其物质基础和调节机制,这样才能推动中医现代化的进程。在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没有现代科学诊断仪器的情况下,只能用经络、气血、正邪之类的术语来描述人体的生理、病理反应。实践证明,五十年的中西医结合此路不通。中西医是两个不同的医学体系,不能进行全面结合,只能入木三分,互补兼容,要重新进行构建与分化。新的中西医结合的模式概括为:以中医辨证思想和中医基础理论为“体”,以现代科学技术的前沿系统论与基因组学为“用”。今后的中西医结合要进行抗免疫排斥性,只能视为两个学科交叉的结合,仅是一个整体与局部的结合,局部与局部的结合,微观与宏观的结合,新的中西医结合要摆脱西医的还原论的医学体系,中西医结合的优势在于吸取中医与西医的精华来完善与发展自我。中医要向自主医学模式发展,中医的发展要解决自己的指导思想、理论体系、辨证方法、模式路线、策略途径、技术运用等等诸多问题。这样才能摆脱目前中西医结合尴尬的局面,重新走向新的平台和起点。现代中西医观点水火不容,结合难度甚大,在各个领域上收效甚微,似乎前途渺茫。中西医结合存在着免疫排他性,必须采用“脱敏抗敏治疗”。这种状况,有待于现代基础科学前沿的发展而论定,更有赖于对自然科学与哲学的再认识,即认识到人类科学体系发展的多元性结构,承认它至少有东西方两个源头、两种体系,中西医结合更无其他途径,只有放弃以现代西方医学分析科学的认识论方法作为评估科学发展的唯一标准,主张两种医学体系独立存在而自主发展,让医学工作者掌握两种医学融会贯通。中西医结合,应该是中西并重,允许中西医的理论体系并存,创立中西医新医学的设想,应该从哲学与自然科学的高度来认识和评价中医药学的特殊医疗价值、科学价值、学术价值,才能真正有深度地认识到它的博大精深。现代中医在理论上应该重构分化,现代的西医学在理论上应该要进行转型,中西医理论应当在更高的层面上进行合作,共同开创新的医学模式,提供崭新的科学理论和依据,全面推动中西医理论从根本上趋向和谐统一,实现新的医学理论和新的医学体系。中西医区别首先在其人文哲理不同,中医的辨证哲学是系统辨证;西医是还原论与机械论,而还原论首先要求实体,一切结果必究其因,它承认的是完全确定的数据。因此在现代病理学上,西医假定所有的疾病都是由病灶引起的,从人体的组成可以完全确定人体疾病的根源,消除了病灶即可以消除疾病;换句话说,西医从微观看问题,采用分析法把人体视为零件的组合,借助医疗器械诊断,采用手术手段或化学药物直接对人体病变组织进行对抗性治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建立在辨证哲学基础上的中医理论则超越了西医解剖学的概念,将人看做一个有机的整体,认为人体任何功能的完成都不可能依靠某一个独立的器官功能来实现,主张从人体的完整系统全局地认识和把握疾病,假定所有的疾病都是由于人体内各器官失调,而导致内外环境失衡,调理这种内外环境的失衡就可以达到去除疾病的目的。同时,中医采取的治疗措施也不仅限于因病而异,还有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等治则。中西医只有对现代系统科学的结构与功能的关系,系统与环境的关系等领域地深入研究,才能创建未来统一医学的理论框架。总而言之,中医学从客观角度看问题,具有宏观准确性,缺少微观精确性;而西医学正好相反,只有微观精确性,却无宏观正确性。人体生命是一个多层次的巨大全息系统,宏观整体层次是最高层次,微观层次则是较低的层次。从高层次到低层次,从低层次到高层次,控制论认为是一个自组织系统与自繁殖系统的过程,这个过程从量变到质变,是不可逆的规律。中医的高层次整体观可以渗透到低层次微观领域,而西医的低层次微观不能指导高层次的整体观。中医必须建立起独特的生命科学结构与模式,不能把两种医学模式视为一体,中西医的差异是内在本质,主要在于系统论与还原论两种思维方式之间的差别,造成中医和西医之间学术争鸣的实质,是系统论和还原论两种思路的分歧所在。中西医由于文化与理论体系的不同,两者永远不可能结合在一起。即便产生了中西医新的学科,它既不是中医,又不是西医。我们把中西医结合称之为“转基因”产物,这种文化和医学不伦不类,不能繁衍相传,它是导致中医走向死亡的祸根,是消灭传统文化的罪魁祸首。因此,在未来中医的发展,我们要始终坚持中医自主发展的思路,同时主张开放性的态度,将现代化实验的科学引进中医的范畴,作为中医大家族中的分子成员,逐步渗透到科学前沿分子生物学领域中,产生中医新的医学模式。这种医学模式,既高于现在的中医,也高于现在的西医;即坚持了祖国传统医学发展的自主性,又要融合现代西医发展的大势。当代中西医结合是错误的方向,正确的方向是趋向系统论和整体观。让我们共同努力,肩负起历史的使命与责任,充分利用现代科学前沿的多学科理论,融入中医的思想体系,再创往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