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样战胜腰肌劳损的(人间百态3)

由于我的致命伤在工友们共同努力下获愈,为了便利业余自学医药知识,我们三小伙毅然提出申请,希望调到可以天天与中草药为伍的养牛班当放牛娃。领导上十分支持,我们终于拉开了发掘医药珍藏的帏幕。

时值夏收夏种时节,双抢进入插秧工作之际,由于铲秧水平比较好,我们三个小伙子,又被临时抽调到热风轻拂、微波荡漾的插秧群体中。

未料,我在承担全班秧苗供应的工作中,脚背部意外被杂物划破。待到傍晚收工时,由于伤口早已发炎、红肿胀痛。老队长认为,水田中的猪牛马粪无数,而由杂物划伤才引起的感染,显属热毒性“炎肿”。

于是,老队长带领我们三个小伙子,采集具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作用的小半边莲、逢肿消、马蹄金、香附子、老鼠拖冬瓜”,以及既可拔脓拔毒,亦可拔出腐烂肌肉的“黄花母”的叶子和“青桐木”的根皮等草药,一起加盐捣烂,外敷患处,可让红肿消散。

到了次日早上起床时,红肿虽退,但患处尚未愈合,我已不能继续挑、送秧苗,只能铲秧或加入插秧队列,傍晚依旧找上述草药外敷。可是,经过数天吃在田头的紧张劳作,晚饭后我们照常捧书夜读时,我发现刚刚敷上不同草药的炎肿部位,突然有发热、胀痒、疼痛的感觉,急忙将外敷药物撒除。但见白天泡于水田中,难免感染而反复发热炎肿、晚上敷药立现消退的患处,眼时的发热肿胀,远比白天复发利害得多!

原来,在傍晚洗澡、打饭时,某炊事员看到我走路不方便,就热心探察和为我找到数种他认为效果很好的草药。殊不知,我这显属外伤感染引发的炎肿,并非民间俗称的“无名肿毒”。则那位炊事员所采集的“野颠茄、闹羊花、龙骨刺、了哥王”等草药,不但没有达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反而如火添油的引起了相反效应。

在俩好友的埋怨声中,我既承认“希望能有机会多跟人家学几手,虽然难免受苦。毕竟学识上有正有反、有错有对、一见不明、一念之差的教材越多,越有警钟作用”的错误,又采用浓盐水洗掉伤口四周的残余药物后,再以大家找回的草药,加盐捣烂外敷,直到逐渐“脓溃肿消”地痊愈了。但由于整天弯腰的体力劳动,早已累得我这伤后残体,逐渐支持不住的缘故,我即使咬紧牙关,坚持先铲秧,后插秧,再东挑西拣的工作了好几天田。终于,我的腰不但弯下去就很难直起来,而且被胀痛折腾得辗转反侧睡不着,甚至连床都起不来了。

自从我因为腰部胀痛的再次申请“病假”以后,不管是“打封闭”,还是吃中草药,吃“壮腰健肾丸”,甚至以为是扭伤而遍用跌打、风湿药,或是盲目施为到吃、洗、敷药、擦药酒依然无济于事。啊!不幸的病痛灾难,再次降临到我头上——待等久患肾炎的工友再次从南宁回来休养之际,我同他再一次从好友变成了病友。并且平常时的吃、洗、拉、撒或茶饭小事,全靠他的帮忙和下班归来的工友扶助。真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确不假。可属于我的灾祸,特别是病痛磨难,缘何会接二连三呀?难道是知错能改、浪子回头的志犹未坚?暴风雨尚需猛烈,直到赎罪!可必跨越这不明原因之坎呀?!

是的,如果真是挑秧过重、跑得过快、过猛,抑是反复弯腰而扭伤腰部之际,理应有“突然一痛”等异样感觉。可在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自觉发现。也就是说,对于只凭伤后残体,不能胜任重体力劳动的别无他因者,大家都是有责于体弱过累、损伤筋骨所致。不过,由于反复推敲、治而无功的难定病因,所有的各种已知方法,不断变通亦属徒劳之余,为了摆脱治疗困境,好友们不得不怀疑是气血虚弱、肝肾虚损而首次运用补气养血、补肾壮阳、强筋壮骨的人参、黄芪、熟地、杜仲、首乌、五味子、构杞子、伸筋草、千年健,或者增用肉桂、附子等温阳中药以后,除了造成牙齿出血、鼻孔出血的现象之外,依旧无奈我这腰背部酸软胀痛和僵硬感的交替出现,乃至较前加剧。

唉!即使大家重温书本而进一步明白,医药是“以人为本的”,中医重在“四诊八纲、七情六因”等辨证精当。但就算不懂辨证的仅依舌象、今因补药导致质红,再也无凭弄清我到底是属伤属病的病因不明、被迫住进单位医院也治疗无望的归队以后,我原于文革中所达到的空军体格,却因伤痛和无的放矢的盲目治疗而变得骨瘦如柴、遍体拗黑不算,尤更俨然风烛残年小老头的陷入“扶持起不来、屎尿不必说、翻身要人帮”等可悲地步。

而稍有一星半点空闲,就在书堆中大肆寻觅的两位好友,同样经受不住我这既不知病名、不明病因、药失目标的心理折磨。所以,每当他俩发现一种似是而非的名词术语时,都会跳着脚地叫骂一通:“他奶奶的!在这书本上所讲的‘坐骨神经痛’,难道会与你这鬼都弄不清缘由、找不到原因的牛骨腰痛会有什么牵绊?!”

“坐骨神经痛?”不久前再次从南宁退院回来疗养的好友,忍不住轻声笑道:“不对吧!我多次在南宁住院时,曾经看见过好几位患有‘坐骨神经痛’的病人,他们虽然也有腰痛的表现,但疼痛部位主要不在腰部,而在大腿的坐骨部,还会上下放射。另外,我患的是慢性肾炎,同样有腰酸胀痛的表现。但绝无小曾腰痛的那般严重,还完全固定在腰肾之间和没有任何放射现象。怎么可能是‘坐骨神经痛’呢?”

“那么你认为:曾哥他的鬼腰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可说不上来!不过我患的是慢性肾炎,亦即细菌性炎症的无法消除,肾功能受损才无法恢复、排泄失司才引起浮肿和腰酸胀痛的反复发作。所以,我多少认为:小曾的腰痛既然不是外伤性质,必定就是内伤范畴的名堂,并且可能与明显过度的劳累虚损有关。何况他正处于刚刚伤愈之时,更有可能同我一样,或许真的与‘肾功能’有什么关联?因此,你们还应该注重在大家以前所说的‘腰肌劳损’累及肾功能上多下功夫,我才可能有搭傍你们学有所成、助我脱难的福气了!”

受苦人的一席话,直惹得茅塞顿开的俩好友,不但加强了书本知识的重温,而且一改以往动辄“跌打、风湿、祛风、消肿、行气、止痛”的更新方案,即具有“滋补肝肾、强壮筋骨”效用的多个秘方大合唱,诸如何首乌30克,盘龙参、独脚仙茅、紧急解绳索各10克,五爪金龙、山杜仲、鸡血藤、千斤拔、宽筋藤各15克等,终于组合成方。

想不到,我腰部加剧日甚的沉重僵硬、酸胀疼痛到极其难受的症状,经过上方合煎猪骨和连续加减内服而逐渐减轻,直到痊愈。

啊!当年的民间真传价值高,今天的传承尚且存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