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应当把瘀参【吴氏医案医话】

刘姓老叟一日中午时分来到我的诊室:“先生听说你看病看的不错,你帮我瞧瞧”。我说:“你哪里不舒服了?”他说:“你诊断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罢挽起袖口,把手脖一伸不再吱声,看来是要以脉试医。

“中医诊病四诊全,一叶障目有所欠”本想和他理论理论,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是对牛弹琴;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问了也是白问。

只好调气静心诊之,指下脉弦微涩,说:“你是肝胆经上的病”一语中的,一下子打开了病人的话匣子:是呀!我这病刚开始症状不明显也没咋治拖了两年多,都在什么地方看过、吃过啥药咦!?一些老中医也是从肝论治开些疏肝理气保肝养肝的药咋回效果不明显哩!

我说:“你的病不是肝脏本身的问题,而是肝胆枢机不利、久病成瘀、经络不畅;打个比方:你看那马路上堵车(限定车的数量不变)它不是车的问题,而是路相对太窄或前面有路障引起,是车行走的路线有问题!”

“但是我的病平时只是肝区胁下闷闷的隐隐作痛,不定哪一会儿,打个喷嚏或大笑一声或姿势不对时从胳肢窝到胁下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这又作何解释?”

我笑曰:“你的经络就像有了毛病的电线接触不良导致灯泡一闪一闪的,有时会突然熄灭,就像你这样突然发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先生请你开药吧!”

处方:柴胡,半夏,党参,甘草,黄芩,虎杖,疏利肝胆;当归芍药、和血养血,川芎活血辛窜舒达以畅达欲伸之血气,白术燥湿茯苓渗湿扶助中运、以健脾气,泽泻泻其脾郁所滞之水湿;泽兰、王不留行,祛瘀通经。

药开好后,老者却只让抓一剂药。

先是故意刁难,后又胡闹台,我的火腾的一下冒上来:别说这么粘缠的病就是一个小感冒也需两剂药呀,我也不是神仙一把抓啊,这不是故意捣戏吗!

医有十不治,此病不治也罢,我正想对患者发一通牢骚,却突然欲言又止。

“病人们那饱受病痛折磨的神情、疼痛患者声嘶俱裂的嚎叫,弥留病人即将离世的那种眼巴巴的求生欲望”一幕幕景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医者父母心”对待病人就像对待亲人一样有所包涵、体察疾苦,那么所受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者有的医生诊病不清、大处方、长疗程,10剂20剂的开药,有时患者服药后不对证或者有副作用,吃几剂其余的就大包大包的扔了,病人也是被治怕了,这点也有情可原。

想到这里为他抓了2剂药,一再叮嘱:2剂太少、可能轻的不多,吃完后不要耽搁,抓紧复诊,患者满心欢喜的离去。

谁知患者又多了一个心眼。三天后没来复诊,又过了几天我正在忙,这个病号刚跨进门就热情地说:“吴大夫你给我开的药太对证了,我喝了一剂病就轻了,2剂喝完大显轻,我怕你的药跟西药一样,当时吃着还行,刚一停药就复发,所以就观察了几天,我这病是越来越轻了;我这回是靠定你了,非在这里把病治好不可!”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