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仙故事-----红红好姑娘
2014-02-27 10:04 2楼
如仙故事青花姐姐
从学校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一家有色金属矿山工作直到如今。
矿山井下工作是危险的。
曾经有一次,早班前在食堂买馒头时和一个人冲撞了一下发生了几句口角。中午才过,他就被抬到了井口,早断气了。一块石头从顶板上落下正中他的头部。当时我差点哭了。
矿山多寡妇和孤儿,我身边的好几个同事都是矿难遗留下来的孤儿或父辈在工伤事故中伤残了,长大后来顶班的人。我参加工作至今,我认识工友的或是曾经的同事,走了几位,残了几位。
从旧社会起矿山工人就有个习惯,关饷(发工资)后三天不上班,胡吃海喝嫖女人。等把钱花得差不多了,才乖乖的去上班,平时也不带什么体息天。当然,现在新社会了,没妓院让矿山工人嫖了,但是发工资后吃喝赌博仍然相当盛行。发工资的第二天,生产一线能有一半人上班就算不错了。都说矿山人粗俗,都说矿山人命贱啊。
我也经历过几次九死一生的事,现在想想还后怕。但为了养家糊口我也只能一直工作着,自以为骨头很硬呢。多年的工作经历让我痛恨那些只顾自己生死而把危险的工作推给别人做的软骨头们。看不起!打心眼里看不起。对他们这类人,我向来没有好嘴脸,没办法,我就这样的耿直。能和我吃喝成一片的,自然也是些和我一样耻直的人。很多时候生死就交在彼此手里,我们都醉心于完成一项危险工作走向井口时的那份轻松与愉悦,我常常会在这种时候唱起歌来,别说,还很动听。于是在一次卡拉比赛时,我被推上了台去,但真正上台唱了,都不知道怎么开的口怎么下的台。呵呵,我的歌声也许真的只属于井下吧。
青花姐姐命不好,老公死得早。结婚不到一年,老公就病死了,死于我们矿山的一种职业病。一种曾让敬爱的周总理也关心过的病,还亲自做过批示,批示的文稿被刻成石碑,永远的矗立在我们这座工业城市的市中心地带。
青花姐姐恨自己,也没能为死鬼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趴在死鬼的坟头哭得死去活来。死鬼和青花姐姐是从小的邻居,真正的青梅竹马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得另嫁了。选了一个不下井的,在行政科烧锅炉的小男人嫁了。女人,图个安稳罢了。男人叫普小八。
青花姐姐好象是不会生养吧,嫁给普小八几年了也不见个动静。天天在家门口的小炉子上熬着中药。
普小八恼了,开始拿青花姐姐撒气,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常能见到青花姐姐青肿的脸。女人啊,嫁男人就象是赌博。
矿山人好喝酒,井下潮湿大,容易患风湿病,普小八早年也曾下过井,也养成了好喝酒的习惯。常醉,每醉必打青花姐姐。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跑到娘家哭过几回,父亲老了,兄弟还小。再说了,家庭里的事,也不是能轻易动武的。
组织上找普小八谈过几次,谈过后的几天会好点,但时间一长,普小八就制不住自己的手。
人们对这事都快习以为常了。
一个雨夜,青花姐姐又一次被普小八打了。
她冲进雨里,消失在黑暗中。
她跑到死鬼的坟头上嚎淘大哭,边哭边诉。据说,她的声音传得好远好远,以至于山下家属区有许多人听到了她的哭喊。
“死鬼啊,你把我带走吧,留下我一人在阳间受罪”
“死鬼啊,我十六岁就跟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那叫一个凄惨。老辈人听着直掉泪。
有几个好心的大婶叫上了几个男人还是上山去了,把青花姐姐拖回了家。
青花姐姐病了,病得不轻,发高烧,昏昏沉沉的。
普小八没怎么照管她,一早起来照样上自己的班去了。
中午回家吃饭,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开着,门口异常的冷清。
走到家门,看到青花姐姐搬把椅子背对着门坐在家中间。右手夹着一根烟。
“嘿!这臭婆娘,还抽上烟了!”普小八嘀咕着进了门。
青花姐姐没回头,抬手嘬了一口烟。
“没煮饭啊?我饿啦。”普小八凶神恶煞的叫嚷着。
青花姐姐仍然没有反应。
普小八火了,伸手就去抓青花的后衣领。
“叭!”手掌与脸庞接触的声音,很响亮。青花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速度,起身,转身,扬手,挥出,结结实实一记耳光摔到了普小八的脸上。
普小八眼冒金星,后退几步,嘴角挂血。
普小八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定定神往上冲,“臭婆娘敢打老子,老子宰了你!”
“叭!”又是一记耳光,普小八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普小八感觉不对劲了,好好看了看青花。我的妈啊!
青花嘴上叼着烟,怒目圆睁。满面狰狞。这是青花吗?
普小八刚想爬起来,青花一个箭步上前,踢起一脚,普小八开始满地打滚。
“狗杂种!”青花骂出一句。普小八差点吓晕了过去,据说当时就尿了裤子。这不是青花的声音,是那死鬼的声音。普小八从前也是认识死鬼的。
青花上前又是两脚,普小八趴在地上不敢动荡了。
青花蹲下身,按住普小八的后脖颈一顿猛打,普小八一直没敢出声,也可能是吓坏了吧。
打了一阵,青花再次说话。“你再敢打她,我要了你的命!”仍然是那死鬼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青花站起身来,睡到了床上,一动不动,再也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普小八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到外面叫人去了。
几个处理过类似事情的老人跟着脸白得象张纸的普小八一起来了。
一个带头的老头走在前,走到青花的床前,青花背向外睡着。“青花!青花!”老头开口。
青花一动不动!
“二康!二康!”老头开始叫死鬼的名字。
“嗯!”二康的声音。
“你看啊,普小八你也教训了,你从哪来来回哪里去吧,好不好?”
“叫普小八来说话!”二康的话刚说完,普小八腿一软就要倒地,边上人赶紧架起他。
“小八被你打得不敢说话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头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临危不乱。
“普小八,以后你再敢对她不敬,我不会放过你!”
“快给二康认错啊!”老头对普小八说。
普小八根本说不出话来,架着他的人手一松,普小八象一条死狗样的爬在了床前。
“二康啊!小八知错了,你饶他一回吧!我们众人做个保,他以后不敢了,你该走还是走吧!”
“嗯!我要带走一只红公鸡!我现在出不去,今夜子时,我带红公鸡一起上路。”
“快去找红公鸡!”老头一挥手,一起跟来的人中有两人飞快跑了出去,一路又叫上了几个认识的人,跑到家属区,也不管是谁家的,看到红色羽毛的公鸡就抓,抓住一只,抱着就跑。
鸡抓来交给老头,老头让众人退出屋去,操起一把菜刀,让一个人帮忙,拉长鸡脖子垫在门槛上,手起刀落,鸡头落地。
老头提着公鸡,把鸡血撒在屋里各处,也撒了些在青花身上。然后把死鸡往床前一丢,然后慢慢的退出屋去,关上门。
让普小八守在门口,不许进去。普小八手直摇,示意不敢一人守,老头没法,只得让几个人跟他一起守着。
到了晚上十二点,屋里有动静,老头也来了,推开门一起进去,青花起身坐在床上,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从此,再没听说普小八打过青花。普小八身上的青紫在100天以后才渐渐的消退。青花后来有了抽烟的习惯,打麻将时一支接一支抽得凶呢。
青花在一年后生下一个儿子,有人说那小子不象普小八,到象二康。
从学校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一家有色金属矿山工作直到如今。
矿山井下工作是危险的。
曾经有一次,早班前在食堂买馒头时和一个人冲撞了一下发生了几句口角。中午才过,他就被抬到了井口,早断气了。一块石头从顶板上落下正中他的头部。当时我差点哭了。
矿山多寡妇和孤儿,我身边的好几个同事都是矿难遗留下来的孤儿或父辈在工伤事故中伤残了,长大后来顶班的人。我参加工作至今,我认识工友的或是曾经的同事,走了几位,残了几位。
从旧社会起矿山工人就有个习惯,关饷(发工资)后三天不上班,胡吃海喝嫖女人。等把钱花得差不多了,才乖乖的去上班,平时也不带什么体息天。当然,现在新社会了,没妓院让矿山工人嫖了,但是发工资后吃喝赌博仍然相当盛行。发工资的第二天,生产一线能有一半人上班就算不错了。都说矿山人粗俗,都说矿山人命贱啊。
我也经历过几次九死一生的事,现在想想还后怕。但为了养家糊口我也只能一直工作着,自以为骨头很硬呢。多年的工作经历让我痛恨那些只顾自己生死而把危险的工作推给别人做的软骨头们。看不起!打心眼里看不起。对他们这类人,我向来没有好嘴脸,没办法,我就这样的耿直。能和我吃喝成一片的,自然也是些和我一样耻直的人。很多时候生死就交在彼此手里,我们都醉心于完成一项危险工作走向井口时的那份轻松与愉悦,我常常会在这种时候唱起歌来,别说,还很动听。于是在一次卡拉比赛时,我被推上了台去,但真正上台唱了,都不知道怎么开的口怎么下的台。呵呵,我的歌声也许真的只属于井下吧。
青花姐姐命不好,老公死得早。结婚不到一年,老公就病死了,死于我们矿山的一种职业病。一种曾让敬爱的周总理也关心过的病,还亲自做过批示,批示的文稿被刻成石碑,永远的矗立在我们这座工业城市的市中心地带。
青花姐姐恨自己,也没能为死鬼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趴在死鬼的坟头哭得死去活来。死鬼和青花姐姐是从小的邻居,真正的青梅竹马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得另嫁了。选了一个不下井的,在行政科烧锅炉的小男人嫁了。女人,图个安稳罢了。男人叫普小八。
青花姐姐好象是不会生养吧,嫁给普小八几年了也不见个动静。天天在家门口的小炉子上熬着中药。
普小八恼了,开始拿青花姐姐撒气,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常能见到青花姐姐青肿的脸。女人啊,嫁男人就象是赌博。
矿山人好喝酒,井下潮湿大,容易患风湿病,普小八早年也曾下过井,也养成了好喝酒的习惯。常醉,每醉必打青花姐姐。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跑到娘家哭过几回,父亲老了,兄弟还小。再说了,家庭里的事,也不是能轻易动武的。
组织上找普小八谈过几次,谈过后的几天会好点,但时间一长,普小八就制不住自己的手。
人们对这事都快习以为常了。
一个雨夜,青花姐姐又一次被普小八打了。
她冲进雨里,消失在黑暗中。
她跑到死鬼的坟头上嚎淘大哭,边哭边诉。据说,她的声音传得好远好远,以至于山下家属区有许多人听到了她的哭喊。
“死鬼啊,你把我带走吧,留下我一人在阳间受罪”
“死鬼啊,我十六岁就跟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那叫一个凄惨。老辈人听着直掉泪。
有几个好心的大婶叫上了几个男人还是上山去了,把青花姐姐拖回了家。
青花姐姐病了,病得不轻,发高烧,昏昏沉沉的。
普小八没怎么照管她,一早起来照样上自己的班去了。
中午回家吃饭,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开着,门口异常的冷清。
走到家门,看到青花姐姐搬把椅子背对着门坐在家中间。右手夹着一根烟。
“嘿!这臭婆娘,还抽上烟了!”普小八嘀咕着进了门。
青花姐姐没回头,抬手嘬了一口烟。
“没煮饭啊?我饿啦。”普小八凶神恶煞的叫嚷着。
青花姐姐仍然没有反应。
普小八火了,伸手就去抓青花的后衣领。
“叭!”手掌与脸庞接触的声音,很响亮。青花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速度,起身,转身,扬手,挥出,结结实实一记耳光摔到了普小八的脸上。
普小八眼冒金星,后退几步,嘴角挂血。
普小八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定定神往上冲,“臭婆娘敢打老子,老子宰了你!”
“叭!”又是一记耳光,普小八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普小八感觉不对劲了,好好看了看青花。我的妈啊!
青花嘴上叼着烟,怒目圆睁。满面狰狞。这是青花吗?
普小八刚想爬起来,青花一个箭步上前,踢起一脚,普小八开始满地打滚。
“狗杂种!”青花骂出一句。普小八差点吓晕了过去,据说当时就尿了裤子。这不是青花的声音,是那死鬼的声音。普小八从前也是认识死鬼的。
青花上前又是两脚,普小八趴在地上不敢动荡了。
青花蹲下身,按住普小八的后脖颈一顿猛打,普小八一直没敢出声,也可能是吓坏了吧。
打了一阵,青花再次说话。“你再敢打她,我要了你的命!”仍然是那死鬼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青花站起身来,睡到了床上,一动不动,再也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普小八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到外面叫人去了。
几个处理过类似事情的老人跟着脸白得象张纸的普小八一起来了。
一个带头的老头走在前,走到青花的床前,青花背向外睡着。“青花!青花!”老头开口。
青花一动不动!
“二康!二康!”老头开始叫死鬼的名字。
“嗯!”二康的声音。
“你看啊,普小八你也教训了,你从哪来来回哪里去吧,好不好?”
“叫普小八来说话!”二康的话刚说完,普小八腿一软就要倒地,边上人赶紧架起他。
“小八被你打得不敢说话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头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临危不乱。
“普小八,以后你再敢对她不敬,我不会放过你!”
“快给二康认错啊!”老头对普小八说。
普小八根本说不出话来,架着他的人手一松,普小八象一条死狗样的爬在了床前。
“二康啊!小八知错了,你饶他一回吧!我们众人做个保,他以后不敢了,你该走还是走吧!”
“嗯!我要带走一只红公鸡!我现在出不去,今夜子时,我带红公鸡一起上路。”
“快去找红公鸡!”老头一挥手,一起跟来的人中有两人飞快跑了出去,一路又叫上了几个认识的人,跑到家属区,也不管是谁家的,看到红色羽毛的公鸡就抓,抓住一只,抱着就跑。
鸡抓来交给老头,老头让众人退出屋去,操起一把菜刀,让一个人帮忙,拉长鸡脖子垫在门槛上,手起刀落,鸡头落地。
老头提着公鸡,把鸡血撒在屋里各处,也撒了些在青花身上。然后把死鸡往床前一丢,然后慢慢的退出屋去,关上门。
让普小八守在门口,不许进去。普小八手直摇,示意不敢一人守,老头没法,只得让几个人跟他一起守着。
到了晚上十二点,屋里有动静,老头也来了,推开门一起进去,青花起身坐在床上,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从此,再没听说普小八打过青花。普小八身上的青紫在100天以后才渐渐的消退。青花后来有了抽烟的习惯,打麻将时一支接一支抽得凶呢。
青花在一年后生下一个儿子,有人说那小子不象普小八,到象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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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小说体述说了一个流传于滇南某矿山的故事略修改以记于此
红红好姑娘
传说在井下断气的人,魂魄再不能出到地表来,无法越过阴阳界,无法进入阴槽地府,无法进入轮回面转世。永远的在矿山井下的巷道中漂来荡去。
那一年工伤事故特别多。
这得归罪于一个年轻技术员的失误。那技术员在离井口不远的地方烧毁废旧技术资料、写错的掘进施工通知单、绘错的图纸什么的。正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一阵风吹来,部份纸灰被吹入了井口。于是,那一年的工伤事故特别多,有些事简直就是出得莫名其妙。老一辈的人说,井下的孤魂们收到了掘进施工单,在井下开始继续革命了。
那姑娘中专毕业后分配到西南地质碪探公司下属的一个碪探队工作。那年刚好20岁。跟着队里的师傅们一起下井一起工作,她很努力很喜欢钻研技术。是大家眼里的一个好姑娘。
她爱漂亮,工作服下面总是穿着白衬衣,总是把洁白的衬衣领子翻到工作服外面来。一头美丽的长发,编着大辫子。下井的时候,总是按安全生产规定,把辫子盘在头上再戴上安全帽。
那一年十二月,她参加工作已经三个月了。那一年,是1972年。
师傅在查看钻取出来的岩石标本,她负责记录。师傅在先前观察过顶板情况,顶板的岩石很稳固,没有什么裂缝之类的。有经验的人在井下工作,都有这个习惯。要停留,先看顶。
一切都很正常。她做在一堆木材上,认真的听着师傅说着,忙碌地做着记录。
咔嚓嚓一阵巨响,顶板冒落了!一堆石块落到了她的头上。两米以外的师傅毫发无损。
当把她救出来时,她早断气了。血浸透了她的长长的辫子。
十年以后,出事故的地方变了样了,建了一个水泵房,有一个大大的水池。
于是,常听人说看到过一个姑娘,都说看到她坐在水池边梳洗着自己的长发。
老胡,三次省劳动模范,无数次的地区及单位先进工作者。原某掘进队队长。
老胡后来不行了,身体垮了。肝下垂。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垮了身体的老胡被安排去泵水,工作到轻省,不出什么劳动力了。这一泵就是十年。
老胡想把自己乡下的老婆农转非转到自己身边来,让为自己守了一辈子活寡的老婆也吃上几年国家粮。
可是一直没能办成。老胡把自己的奖状装成一包,背着去找矿上经办这事的女人。女人却说:“那是你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你老了!”
这个喜欢和领导睡觉的女人恶毒得不象个人。
老胡回到单身宿舍里,一张张的摆开奖状,老泪纵横。其实那时老胡不老,才40多岁,不过看上去已经象个50多的老头了。木讷,不爱说话。
直至老胡死,都没让老伴吃上国家粮,老胡含恨终生。
但老胡睡在医院的床上断气前抓着领导的手说了一句话:“不要安排年轻男人去泵水,最好别安排男人去。”别的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去了。
领导是宁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啊。
但,听说自己被安排去泵水的女人们都哭天喊地,有的甚至在领导面前坐在地上哭得把鞋都搓掉了。没一个人愿意去。
没办法,这种事也抬不到桌面上来讲。一时没有了办法,忽然却有人提了个建议,让老六去。
老六,当时三十多岁的一个老光棍。有点轻微的弱智,因为是工亡子女才被安排进了单位。老六的特点是人长得壮,力气大,能吃。饭量一顶仨,但一次能背三包水泥走半公里路。
领导没怎么做工作老六就答应去泵水了。“不就是有女鬼吗?正好给我当老婆。”老六这么说着并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挂在嘴角的口水。
一年下来,老六没出什么事。
有人问老六想不想要老婆,老六说:“我有老婆了!”第一次听老六这样说时众人都惊,不敢再问。
常看到老六用他的专门饭盆从食堂打出饭来,坐在球场边吃完后,若有所思的发着呆,不时发出憨笑的表情。
年终聚餐,有好事者决定对老六的事探个究竟。
老六能吃也能喝,倒多少喝多少。据说喝了差不多一公斤,老六才略表醉态。
主事的人示意众人别说话,开始和老六说话。
“老莫,你总说自己有老婆,怎么也不让我们见见啊?”
“让你们见了还行?”
“你老婆漂亮吗?”
“当然漂亮。”
吃年终饭的一共五桌人,这时却是全静了下来。
“那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叫红红。”
众人脸开始发绿了。其实众人都不知道出事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事情过了二十多年,就连当时的年轻工人现在的老工人也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她和我们本不属于一个单位。再说有谁愿意去记起这么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呢。
“你老婆什么样?”
“长头发,大眼睛,最爱洗头。”
“你和她睡觉吗?”
“睡!”老六抬起酒喝了一口。
众人都示意打头的人别再往下问了,越来越怕人。
“来来来,喝酒喝酒!”打头的人也怕了,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几天后,出事了。
老六掉水池里淹死了。
有人说是因为老六泄露了天机。
有人说是老六喝醉了。
有人说是老六想红红了。
老六出事的那天,其实全矿都没上班,正值春节放假呢,天知道老六怎么摸进井里去了。和老六两隔壁宿舍的小伙向保卫科报告说一天没看到老六,于是全矿找遍了都不见,有人提议说到水泵房看看。去了,结果真在,漂在水里。据说面带笑容。
我听过别人说过这件事情以后,曾找过在红红生前所在单位工作的一个同学帮忙,让他帮我到档案室查一下红红工亡这件事。她名字里还真带一个红字。
后来泵水工作,一律三人一起上班。
后来,水泵房废弃了。
后来,矿产资源枯竭了,全矿搬迁到了新矿区,老矿区废弃了。
但是,技术员们仍不敢在距离井口一千米以内烧东西,刚参加工作师傅就会特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