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翅医论——精室为奇恒之府

奇恒之府的概念来自《素问·五脏别论》:“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府”,就是说这六个器官,是禀受地气而生的,它们功能特点就象大地藏载万物一样,都是蓄藏着阴精,宜蓄藏而不宜妄泻,与其他的腑有所不同,所以名叫“奇恒之腑”,都是似脏而其形中空又非脏,似腑而功能藏精又不是腑的器官。与其他腑一样,奇恒之府同样隶属于五脏,它们的功能也是在五脏的主持下才得以发挥。历史上虽然对男子内生殖器官有一定的认识,但是没有明确给予定义。

脏象学说在经典的基础上不断完善,《难经·三十六难》:“脏各有一耳,肾独有两者,何也?然:肾两者,非皆肾也,其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诸精神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故知肾有一也”,这个已经在《内经》的基础上丰富了肾的脏象,出现了命门学说。黄元御说:“火降于右,水升于左,故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神根于此,精藏于中,是一身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之藏精,女子以之系胞,《素问·腹中论》胞络者,系于肾是也”,认为命门蕴藏着先天的精气,集中体现着肾的功能,故对五脏六腑的功能发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对命门的重视在明代的一些重视温补的医家中尤其突出,延伸其意义,又有命门有名无形说,如孙一奎在《医旨绪余》中说:“命门乃两肾中间之动气,非水非火,乃造化之枢纽,阴阳之根蒂,即先天之太极,五行由此而生,脏腑以继而成”,这是以命门的功能来说;有两肾皆为命门说,如张景岳《类经附翼》说:“肾两者,坎外之偶也;命门一者,坎中之奇也。以一统两,两而包一。是命门总乎两肾,而两肾皆属命门。故命门者,为水火之府,为阴阳之宅,为精气之海,为死生之窦”,这个是以坎卦的卦象来说明命门;又有两肾之间为命门说,如赵献可《医贯》说:“命门在人身之中,对脐附脊骨,自上数下,则为十四椎;自下而上,则为七椎”,此说来自《素问·刺禁论》:“七节之傍,中有小心”,即脊椎从上向下数的第十四椎下,从下向上数的第七椎上的位置,也就是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之间。尽管对命门的形态、位置、定义有所不同观点,但是可以看出医家对其在人体生命活动中的作用却都十分重视。说“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那么男子能藏生殖之精,女子则系着胞宫,对生殖功能都有重要作用。命门内含有真水、真火,也就是真阴真阳,五脏六腑功能以及生命活动都由它激发和主持。也有持命门只含真火而不含真水的见解,倾向于命门主要是藏真火,因而称之为“命火”。总而言之,由于肾脏是“先天之本”、“水火之宅”,所以不论从上述哪种观点来看,命门的功能都与肾脏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是肾脏总体功能的一个及其重要的延伸。

《难经·三十六难》说:“命门者,诸精神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命门能藏生殖之精,那么藏精、系胞之所当为命门所在。“人始生,先成精”、“生之来谓之精”,此精是指男精女血,是生育的根本。张景岳在《类经附翼》说:“俗名子肠,居直肠之前,膀胱之后,当关元气海之间,男精女血,皆存乎此,而子由是生”,又说:“夫命门者,子宫之门户也,肾脏藏精之府”。女子胞在直肠之前,膀胱之后,那么在男子这个位置有输精管壶腹部、精囊腺和前列腺的内生殖器官。道家认为“精室”在丹田,丹田是道家术语,即脐下三寸处的关元穴,是男子藏精之处。张景岳又说了:“故子宫者,实又男女之通称也。道家以‘先天真一之炁(气)’藏乎此,为九还七返之基,故名之曰丹田。医家以‘冲任之脉盛乎此,则月事以时下’,故名之曰血室”,胞,即为子宫,在男子则为精室,在女子则为血室,非独女子胞谓之子宫。《血证论》也说:“男子之胞,一名精室,乃藏精之处”。《内经》说:“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对这个“精之处”的“肾”的涵义过于含糊,在《难经》虽然有所新的认识,但是也语焉不详,应该是对解剖的认识不足所导致。可以充分肯定,命门这个古今争论的名词,即是指男女的内生殖器官,也即女子子宫所居之处和男子输精管壶腹部、精囊腺及前列腺三者所居之处,即所说的“血海”与“精室”。督、任、冲三脉皆起于胞宫,同出于会阴,谓之“一源三岐”,男子也有督、任、冲脉,当也起于此,那么《素问·刺禁论》所说的:“七节之傍,中有小心”,似乎就不是指此处了,此处的命门只是个穴位的名称,不是藏精、系胞的命门。明白了这些,则命门的就有了准确的器官形态与功能意义,那么确定精室这一重要的男子内生殖器官为奇恒之府,对于认识中医男科生理、病理、病因、病机的理论并且确立治疗法则有很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