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曼之的不幸遭遇看民间中医面临的法律壁垒

陕西渭南著名中医孙曼之,是一位很有学识和才干的民间中医,他的中医学术水平和临床技能并不低于体制内那些戴着教授、主任医师、专家头衔的大师们。近来得知孙先生已经悄然离世,在沉痛悼念这位身残志坚,自学成才成名的民间中医的同时,更为他的境遇特别是晚年的不幸遭遇深感痛心,并由此看到民间中医所面临的法律壁垒是多么的森严!
据西安正念堂中医馆馆长、北京中医药大学全球首届29名临床特聘专家之一的赵红军中医介绍(注1),孙曼之生于1946年,五岁时便发现患有世界罕见的“脆骨病”,即“成骨不全病”。患病后由于全身的骨质脆弱,稍有外力就会反复骨折,最终将使骨头完全停止发育生长。他刚读完一年级,便永远地离开了学校,在家里无奈地躺在床上。但上天赐给了他一个高度发达的大脑,他从看一本小人书连环画开始,记忆非凡,过目不忘,求知欲惊人,曾经做过教师的父母给他制定了一套学习计划,让他系统完整地学完了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课程,为以后的自学中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之后他自学并做起了无线电器修理,后来在一个出国定居的老中医的启示下自学了中医四大经典等众多医籍,从三十多岁便开始行医,并在当地闻名遐迩。孙先生在学术上也很有造诣,尤其研究《伤寒论》更卓有成就,赵红军中医称孙先生是“中国式的翟金”,堪称中医界的奇人。
但近从网上得知,孙先生开设门诊行医多年,但却仍然是《医师法》和《医疗机构管理办法》框架之外的双无(无执业医师资格证、无医疗机构证)医生,卫生主管部门仍视为非法行医。2014年春夏间,有一位“肾功能不好”的84岁老太太因不想吃饭找他诊治,吃了孙先生开的药后一星期肾功损害加重,肌酐指标由380上升到620,小便失禁,最后在某医院抢救无效而死亡。患者家属认为老太是孙先生害死的,之后便发生了医闹,孙先生的诊所被当地卫生行政主管部门视为黑诊所被查封。这是那个医闹的大概情况,细节尚不清楚。患者的家属抛开起初找孙先生诊治的初衷,执意认为“按理说肾功能不好是不能服用中药的,但是孙曼之依然给老人开服中药”。此事见之网上以后,各个网站迅速转载,网民评论多向患者一边倒,唾沫都有能淹死孙先生之势(注2)。医闹对于体制内的医生和医疗机构都畏惧三分,试想,在如此压力之下,一个身有残疾年近七十的双无民间中医,前无卫士,后无帮手,有谁能为他辩护、谁能站出来保护他的合法权益!因是“双无”医生,出现医闹后,卫生主管部门连究竟是不是医疗事故都不须确定,就查封了他的诊所,更不说行医资格了,这可能也是孙先生“郁郁而终”的主要原因吧。孙曼之先生身残志坚,在中医之路上刻苦过、奋斗过、辉煌过,但最后遭遇一次医闹却让他一下子跌入了人生和中医之路的低谷,几乎是悲剧样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孙先生这样学识才干俱佳的能人不知为何行医多年还是双无医生?
从孙先生晚期的悲剧样遭遇可以看出民间中医面临的法律壁垒是多么的森严!即使你很有本事,要么门槛很高进不了门拿不到证,你要行医就属非法,不出事则罢,出了事就不受法律保护,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此事提醒未取得执业证书有本事要行医的,赶紧通过正规渠道去获取执业证书;即使已取得执业证书,或者尚未取得执业证书仍在行医的民间中医,以及体制内的中医,行医务必小心谨慎,牢记扁鹊先贤的“病有六不治”,凡是“六不治”范围或有疾病突变风险容易引起纠纷酿成医闹的病放弃不看也罢,大千世界人心难测、世事难料,更不缺你一个人去救死扶伤!
原作于2019.6.19
注1,详见西安赵红军中医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413a510102yz8y.html)
注2,在百度搜索中输入“孙曼之黑诊所被查封”,便可查到目录多达两个网页共16个网站报导的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