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证治验

转自 刘养元博客

贺x x,女,二十八岁,冷水江人。1993年8月,我在“娄底地区医生提高班”(设在冷水江)教《医古文》课,一学员乃病人之表兄、新化白溪医院院长,特向我谈一怪病。次日,即带病人前来诊治。
其主要证状:时常作呕,费力才能呕出少许痰液;胸部闭塞板滞,四肢麻而皮内作痒,经常要人拉手摩脚,拉摩稍有停留,即心跳、烦躁不安,疲倦乏力;想睡又不能睡,口苦、两眼无神。多方检查,也检不出任何病因,多医治疗无效。送至长沙湖南医学院附二医院,也查不出原因,治疗也无疗效。又返回冷水江,众医皆曰此病为怪病。
此病不怪,乃医者不懂其道也。常言道,“痰出怪病”。常作呕,并呕出少许痰涎,胸闷蹩气,心跳不安,四肢麻而皮内作痒,乃痰浊太盛,胸阳遏阻严重所致,其脉必滑。按其脉,脉果滑。主方于下:
藿香8克 全瓜蒌15克 黄连3克 法夏8克
石菖蒲6克 远志6克柴胡6克 枳壳8克
当天下午服第二次药后,胸闷恶心加重,烦躁不安,心跳加快,异常痛苦。病家以为药不对证,便慌乱起来。忽一声呕,吐出一大堆痰。痰出神安,心胸即随痰吐出而轻松,当晚安睡了四个小时。
第二天旱晨,大便解出不少泡沫痰液。药已见效不更方,即于原方中加桔梗6克、杏仁8克,以加强气之升降。
又服一剂,又吐出不少痰涎。病人自感舒适,始知所吐出的痰带咸味。又于上方中加黄柏6克。调理一星期,病即痊愈而无反复。
脾为生痰之源。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说:“脾土虚弱,清者难升,浊者难降,留中滞膈,瘀而成痰”。痰形成后即随气升降,无处不到,且阻碍气机,以致气机阻滞。1993年为癸酉年,乃火运不足之年,火不足以生土,脾胃虚弱,脾阳不升,胸阳不振,痰浊壅阻胸中,故治在脾。方中所以用藿香者,以其芳香辛散,既可化在里之湿浊,又能解在表之暑湿,因时而用也。用全瓜蒌、黄连、法夏者,乃《伤寒论》中小陷胸汤也。黄连苦寒,清热以开泄热结为主药;邪结胸中则胃气不行,痰饮留聚,故以半夏之辛温,化痰而散其滞结也;全瓜蒌之甘寒不犯胃,能降上焦之火,使痰气下降也。此借小陷胸汤为治痰浊壅阻胸中之主药。用柴胡、枳壳者,一升一降以加强升清降浊,使气机疏畅而不壅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