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论 (兼论当代火神派的偏执)

2008-12-17 20:26 楼主
治学之道,中庸为上。医学亦如是。邢斌云:“医学的最高境界是杂家”,实深得我心。亦是中医人士治学过程中追求的理想境界。 但,事实是古今医家完全不偏者颇为少见。有学识所限之故,有环境使然之故,完全的客观公允全面持平只是理想。试析之。
从理论上而言,凡著书立言者,大多为补弊救偏之举,是有极强的针对性的。如景岳为纠丹溪“阴常不足论”而倡“大宝论”,祝味菊为纠时医惟叶吴之学为上而倡重阳论等,皆属此类。其针对的都是当时大多数医家已接受、使用的所谓正规方法,若语气冲和、言辞温婉则无以达振聋发聩之效果。为了驳倒对手,诚如绍奇先生所言,难免“顾不上言辞之烈、立论之偏”了。是有意的 “偏”。
实际上,如果我们研究这些古代医家的遣方用药后会发现,多数医家在具体运用上并不如其理论之偏。所以给人以偏的感觉,是因为他们的理论影响太大了。丹溪如是,景岳亦如是。

从临床实践来看,虽然这些立言的医家大多都是在众多领域均有建树的,但由于在某一领域能超越前人、自出机枢、见解独到,有重大的创新及影响,导致了后学者容易把目光只集中在这一领域;是流传的“偏”。
而由于疗效奇佳,患者口耳相传,致使某一类疾病云集,造成了医家被迫的“偏”。
如朱老良春先生,从其医论、医案、用药经验等众多著作中可知,朱老在众多领域都有独到见解。但由于其治疗痹症,应用虫类药经验的巨大影响,所以很多人只知道他是痹症专家、虫类药专家,实浅视其也。

也有主动偏的,多为学术观点上的局限所致。如祝味菊治肠伤寒,摒弃了时医运用叶吴温病学派的方法,转以扶阳为主,取得了明显效果,是其长,但亦是其局限。因为同时期的聂云台、萧俊逸用苦寒之品如大黄等也取得了突破,朱良春之“先发制病”、姜春华之“截断、扭转”皆从此而悟出。 泻下、扶阳皆不同于叶吴之法,而且同样取得了超出寻常之效,说明了什么呢?从深层次上分析,说明了这两种疗法亦非全法,应是有其不同的适应症。吾窃思之,两种方法是否可以并用,而成仲景大黄附子汤、千金温脾汤之意,从而进一步提高疗效呢?遗憾的是,祝、聂、萧等人受自己创新思想成功的局限,未能作进一步的创新,亦是偏的一种表现。 后查有江西杨志一综合两家之长,创造性的提出了湿温大黄证、湿温附子证,疗效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同时验证了我的观点和假想。
综上所述,受医家学术观点以及社会环境等众多因素的影响,完全的公允、客观、无偏执是不存在的。此论丝毫没有贬低之意,只为了客观的看待所谓“学术偏执”这一现象。而且吾亦认为,这也是他们 的可爱之所在,同时激励后学者奋力直追,提出新观点、启发新思维,再次纠偏。中医的学术就在一次次的纠偏、再纠偏中慢慢与时俱进了。

但当代火神派如卢崇汉、李可、刘力红之流所发偏执狂悖之论不属此列。郑钦安在【医法圆通。阳虚门问答。白通汤解】中云:“仲景一生学问,就在这阴阳二字,不可偏盛,偏于阳者则阳旺,非辛热所宜,偏于阴者则阴旺,非苦寒所可。”此语高度概括了仲景学问之精髓,亦表明了钦安之态度。遗憾的是,其再传弟子或私淑者只注意到了他在温法上的成就,于此最紧要处则漠然不见,所以才会出现了“天下没有阴虚”这样极度偏执的言论。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偏执之论流传之广、影响之大,已经超越了中医界的范围。而且发此言论者,恐怕不单单是出于学术交流的目的吧?其哗众取宠、牟取功利之心昭然若揭。
吾不揣鄙陋,发【我来剥李可的皮】等文,自知立论或许有偏,言辞过于激烈,但不如此,如何得醍醐灌顶之效?故吾以偏纠偏,诚不得已之苦心也,诸君高量,必能知我,谅我。

杏李园主人。2008.11.11.
[阅读:] [回帖] [编辑] [删除] [举报]
⬅ 祝味菊是否“火神派”之商榷 老茶馆 探讨李可(非人身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