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虫草导致铅中毒? 无良商贩为增重频出害人招

大约在10年前,我接到京城一家三级甲等医院的会诊邀请,一对夫妇患有原因不明的铅中毒,需要制定诊疗方案。

在这家医院的特需病房,我见到了两名患者。他们是一对夫妻,来自重庆,家境殷实,为保健常服用冬虫夏草,之后出现腹痛、贫血、便秘等症状。丈夫较为不幸,因为剧烈的腹痛,在当地医院曾经开腹探查,结果没有发现病因,屡经周折,才发现血铅、尿铅异常增高。妻子症状轻于丈夫,但是在丈夫病因确认后,也确认有急性轻度铅中毒的临床表现。

夫妻二人曾将生活中的可能接触物统统送检,以破解铅中毒的来源,最终确认他们服用的冬虫夏草严重铅超标。

铅中毒一经确诊,治疗方案并无难处。随着依地酸二钠钙的程序化应用,夫妻二人的病情很快得到缓解,两人对于医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此前,我诊治过很多例铅中毒患者。但是,吃虫草患铅中毒还是首次遇到。问为什么,是医生的职业习惯。我曾经广泛地查阅文献,在虫草正常生长、采集和使用等环节,都没有寻得需要使用铅及其化合物的可能。

时间一晃十载。近日上网浏览,一则报道引起我的注意。被称为“软黄金”的冬虫夏草在名药店能卖到每克640元左右,而不法商家为了给虫草“增重”,竟然给冬虫夏草喷涂金属、塞铅条。读罢,不由得使我回想起10年前的这宗“无头案”。吃虫草患铅中毒的这对夫妇,起因应当明白了,只不过是迟来的答案。

化学上根据金属的密度把金属分成重金属和轻金属,常把密度大于5g/cm3的金属称为重金属;而铅的密度达到11.34 g/cm3,铅属于典型的重金属,其“增重”效果可见一斑。

金属通常不容易经过消化道吸收,例如金属汞进入消化道并无大碍,但是高比重的铅却是个例外。铅经由人的消化道,吸收概率在10%-45%左右,空腹时吸收率更高。想想看,有几人是在饱餐之后吃虫草,容易铅中毒自在情理之中。

虫草昂贵。现时吃虫草者大抵上可分为二种人:有钱之人和有病之人。想想虫草的价格,不是一般“白领”就可享用。想想虫草的价格,当普通人家缩衣节食,甚至举债给晚期肺间质纤维化患者、晚期肾功能衰竭患者等尽亲情之责时,始作俑者岂是“造假”二字所能描述,简直就是“图财害命”!

文/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职业病与中毒医学科主任医师 郝凤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