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医话:识肝与养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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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东方养生杂志》撰文,贻笑大方。)

1,将军之官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将军气勇善怒,其怒,为扫荡阻碍与阴霾;其运筹揆度,有谋有虑,方能春回大地,化出一片生机。

2,将军之怒

肝为将军,其智勇能运转乾坤。“罢极之本,魂所居也”(《素问·六节藏象论》)是讲肝在根本处,有由阴到阳,由冬到春的能力,魂,作为神志活动的一种,安居此处。怒,是肝完成罢极活动中的表现。怒,有两个层面。

一是正常的怒,肝为刚藏,正常情志的表达,需要肾供给充足的能量,需要畅达的渠道。春花怒放,花粉以风为媒,可以结果;心花能怒放,男女思春,阴茎和阴蒂的勃起,氤氲之中,生殖器的媾和,都是怒的畅达与美好。

人性情的中和、社会的和谐是一种理想和追求。孔子讲,“喜怒哀乐之未发为之中,发而皆中节为之和”。发怒,要能节制,能发在节骨眼上,能解决问题。自古孔子的塑像,佩戴利剑,这决非饰物。违法纪,乱纲常,利剑能斩能杀,方能求得和谐。

二是有负面的怒,“怒伤肝”。在《素问·生气通天论》中有:“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则血菀于上,使人薄厥”,大怒,可以是气血壅结于胸中或头脑,使人晕厥,甚至猝死。肝藏血,怒,可以使气血激涌,情志波动,肝的谋虑就不能深远,就是病态的将军。怒的因由,一是肾不能为肝脏提供充足的能量;再者是气血在脏腑、经脉有了阻碍,肝不能正常的疏泄和升发。人情志的失衡及诸多疑难杂病,若能在此着眼,则高屋建瓴矣!

3,温柔乡与狮吼堂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是《国风·秦风》中赞美君子其温如玉。“温柔孝悌,毋骄恃力”是《管子·弟子职》中对男子的要求。热情可以一时一事,可以作假;温柔持久、渗透,却非易事。肝为刚脏,以柔为本,才能刚猛。只是刚,就会脆而不坚。

男女婚嫁,《周礼》中男子以大雁为礼物,雁代表忠贞。古意是看重男子的眼力、臂力及对弓箭的把握,有捕捉雁的能力。肝主目,在体为筋,在变动为握。能把大雁在高空中猎获,需要精气神的配合,心浮气躁是不行的。其中还暗含者男子性的能力、生殖的能力。现在,有些韩国人在婚嫁中还以雁为聘礼,不过是木雁,只是保留了古代的形式。

现代青年男女的婚姻,由恋爱到婚姻,家庭生活诸多的烦恼、纠结、苦痛,如果抛开社会环境诸多外界的影响,多是身心内环境的失衡所引起。

女子的温柔,从眼神、声音、体态可以察觉。笔者临床,对患者的治疗中多有体会。青年女子的抑郁症、月经不调,严重的痤疮,同时会有性情的急躁、执拗或偏颇。从阴阳的角度,多是内寒外热,上热下寒。这个寒就在厥阴的层面,厥阴包括足厥阴肝经和手厥阴心包经,是脏腑经脉最深的层面。

这个寒,是阴性。阴寒,是一方面;寒中夹邪更甚之。阴寒因先天或后天的因素,再夹杂邪性,这个邪性就包含情志的偏颇或乖戾。有的女子在成年后,性情急躁,象火药桶,一点就着。因其在受孕期,母亲在一种压抑或苦痛中;或儿童成长期,家庭中父母婚姻的争斗。这些精神的不良刺激,就是乖戾之气,深深嵌刻在经脉、脏腑、魂魄中。精神意识也会有物质性的能量,这就是邪、阴邪寒邪。

温与柔,是身心健康的状态和标志;性格的暴躁和冲动,俗称肝火,不是真火,而是虚火。是肝不能在肾汲取能量,自身的经脉又有寒邪和阻碍。这时,怒的情绪发作,就会伤肝。往往没有勇气在外面发作,用在家庭里,就是狮子吼,伤害都是家人,真是可怜!

佛经中常有善男子、善女子的称呼,佛把读经听经的众生定义在善的位置。若能从智慧的层面来认识生命活动,运用些医药的知识,生活就会多些温存和柔和,这就是最好的养肝护肝。

4,妇科杂症从肝论治

“ 治病之道,气内为宝”,这句话出自《《素问·疏五过论篇》。气内,指内气,就是元气。凡治病,就要求元气的强弱,元气的概念明了,对病患就是认识到根本了。

女性的许多疾病,都是和肝经寒邪有关。如乳房的病,乳腺炎、乳腺、乳腺增生、乳腺癌、断奶后的乳溢;妇科炎症,宫颈炎、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等等,如果只是关注所谓的炎症,西医抗生素的消炎,能有初步的效用;中医断证无论肝肾不足、气血亏虚,肝郁、血瘀等等,都要认识到是元气的不足。寒邪乘机而入,肝肾抗邪的过程,正邪相争,就会有郁热、积热。这个热像,开始用清热解毒或活血化瘀的药物会有初步的效果,西医的抗生素就是这个道理。若迁延日久,成为慢性炎症,就要更强点从本论治。

去年冬初,胞兄粹尧谈及曾治疗的一个病例,患者女性,40多岁,患乳溢兼宫颈炎症10余年,断续中西医治疗不效。粹尧为其针刺及内服汤药月余而愈。针刺留针侯气,患者觉周身发冷,瑟瑟而抖。后再针,患者怀抱一电暖宝,仍不能缓解周身寒意。内服四逆汤、乌梅丸辈,寒邪渐退,乳溢及宫颈炎症也随之治愈。患者是敏感体质,能感受身体变化;再者粹尧有内家功夫,是内气注入患者俞穴,影响脏腑经脉,能祛寒邪外出。医者若能亲临此症,会顿然明了何为寒邪盘踞肝肾,而温通为大道捷径也。

5,菀熟痈发,能识本源

“不知俞理,五脏菀熟,痈发六腑。”这句话出自《素问·疏五过论篇》,菀,是积聚的意思;熟,指热。痈,指急性化脓性病症等,如乳腺的炎症是痈,青年男女面部、背部的痤疮也是痈;再如腮腺炎等等都类似痈症。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知晓俞穴经脉的道理,五脏有了积热,会表现在六腑”。六腑在表浅的位置,从六腑的疏泻五脏的郁热,再培补正气,温通五脏,是根本的治疗方法。如男童患急性腮腺炎,是肝经的问题,表现在胆经。此时如及时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症状也能消失。若没有求本,肝经的寒邪瘀滞仍在,成年之后,有患不育症的病例,因为当时治疗的不彻底,后来影响了睾丸的功能。没有乘勇追寇,愧之晚矣!

推荐药方两个,养肝护肝。

(1)春季养肝泡脚方:吴茱萸30克、艾叶30克、红花10克、当归15克、川椒15克、丁香10克、生姜30克。加水约10升,煮沸,注入脚盆,先熏蒸脚部,待温度适合再泡脚。

功效:温通肝肾,驱寒排毒。主治:对男性疝气、性功能障碍,女性月经不调、痛经、妇科炎症等有良效。

(2)暖肝煎汤剂加减

当归30克、枸杞30克、茯苓10克、干姜10克、小茴香6克、肉桂6克、乌药6克、沉香3克、大枣7枚。

功效:温肝补肾,行气散寒。主治:肝肾虚寒证。如男性睾丸冷痛、阴囊潮湿;女性小腹疼痛,畏寒喜暖;男女性欲淡漠、疝气等等,且有明目养颜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