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医论

余少年多病,母时伤感之,乃命之学医,虽逆平生之志,但思之亦可以上疗亲卿,旁惠他人,不亦快哉.但自余有学以来,未尝有一日畅快淋漓过,概为医者莫不冷脸横心,己所不欲曝施于人;病家或为之言听计从,肝脑涂地,或苟有不从者,则自作主张,毒药野葛莫不敢食,冥心昭昭以其求生之切切,明珠暗投,以为渔利,而医者为利不为人,人之不见,病安除之,故为之散尽千金者有之,为之人死鸟亡者亦有之。医道何其大矣,世道何其浊矣,朋友先生之中,敦厚慈敏者多矣,其事岂在人乎,言传身教,皆为自保,因因相乘,乃成风尚。医道惶惶何其艰难,如旅薄冰,如临深渊,何也?以其所废俞多,立功俞少,民不厚而医厚,民不贵而医贵,医厚而且贵者,何也?不正也。名不正则言不顺,文化不正则无以从心,道义不正则民不知耻,心不正则乱如麻,百病从中生。当今之为医者,不知祸乱之所在,不知御神,以其无神,不知标本虚实,轻重缓急,兵刃交加于身,毒药攻伐其内,妄动干戈,以求速成,不信人言,而信器物,不察色脉,而查影象,不重整体,而重部分,封建割据以成天下大乱,骨肉分离,甚有移花接木之术,异化人伦,变性易容,无所不至其极。人已非人矣,而入神鬼妖魔之道。正医者,何言?以其方法正,心正。若方法不正,纵然神佛慈悲,沤心沥血,披肝沥胆,也无能救人于水火,反险人死地;心不正者,如鱼得水于市井,浊浊绕于胸中,不能神致一处,无以成大医。

余习西医,已历六载,上下求索,强志博览,以欲洞烛其理,不可谓之不勤也,然西学之理易达甚明,白即是白,黑即是黑,不似太极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黑白混沌。以此格物可致精微幽深,制器可成导弹潜艇,经世治国,民主法制,无往不利,以为用之及人,必可克病制胜,百病无生。奈何科学之越进步,疾病反之越多,病之治越久,其愈也越艰难。余穷追其理,百思不得解,一日顿悟,概西学为死人之道,唯东方之学方是生人之道,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君不见,西学为开,多少人为之欺诈骗、阶下囚、贩为奴、饮其血、倾家产、抛头颅西学者,使人动而不静,竞而好杀,人多暴戾,故有死于刀刃者,死于乱棍者,死于火者,死于洪水者,死于土淹者,死于阴沟者,死于精血驰走者,死于饕餮无厌者,死于神经性厌食者,死于道听涂说者,死于轻信者,死于不信者,死于惶惶不可终日者。人不病死,病不死人,人之不病于天地以其顺乎自然,和于道。是故和则天地与人相生相养,逆则天地与人相盗相病。人食天地,天地亦食人,病,则人不食而天食之,故真元散尽而人有死,非病使人死也,其不能守也,是以治病在守不在攻,在己不在人,返诸于己,此乃治病救人之道。观今世之医家自暇尚却不能,以有病治无病,以无神会有神,病家无病亦成有病矣。且天人相感,人有病,天应之,故而天地坏,山河不清,神不灵,万物凋零而人独生独长,长极必收,生化之道也。即是自然,余何必悲哉!

今有愚者,以药为食,以毒为饮,西药之害实不下于鸦片,东亚病夫之帽何日得除?究西药之源,源于方家之炼丹术,而吾国时至宋以来已知炼外丹为死之途,古代服石药丹横夭不歹者,多矣!奈何人多嗜之如命,不可须臾离身,其厉害在于商家之天网恢恢,以科学之,而塞人口舌;以广告之,而混淆视听。化疗、放疗、抗生素、激素药物之流弊,人已言之,不必兹诉。此皆杀生害生之药,非养生生生之药,兵法有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以人身为战场,杀敌破兵之时,也是家园满目疮痍之时。

今之病乱,乱在人心也,以妄为常,以魔为道,病成而后医之,痴心蒙昧而后乱药之,是谓孽障。大梦不醒,病安能除。
正医之道,必先正国学。国学者,中国之学,中国之本也,儒家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之性命,法墨阴阳五行之术,佛家之慈悲不杀,以制西学暴戾之气,天地之害。生杀有度,一张一弛,乃成中庸之道。复兴国学、国医,路漫漫何修远奚,前面荆棘丛生,妖魔四伏。其任在我辈,与子共勉之,乃作一文,名曰《正医》,以正医之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