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西化的中医当中医

封志强


“重建中医理论体系的紧迫性与可行性”(以下简称“重建”)刊载于2010年11月26日《中国中医药报》。该文体现了作者周然先生对中医的关切和重建中医理论的迫切。但是,莫把西化的中医当中医。

《重建》一文在“伪科学盗名”的标题下说:‘长期以来,我们对冒充中医行骗的事例几乎是耳熟能详。从20世纪50年代,韩国有人标称发现了“经络小体”,到80年代的“人体特异功能热”,再到近年来“万能神医”的倒下,“排毒教父”的覆亡,“御医后人”的桂冠落地,“食疗神话”的破灭,一次次轰动海内而且注定贻笑后人的现象,不胜枚举。’应当明确:在中医理念指导下的医事是中医,在西医理念指导下的医事是西医,打着中医旗号在西医理念指导下的医事是西化的中医。周先生以上所指是西化的中医、是西医,不是中医。中医人不会去寻找经络的实体,也没有这个意向和手段,热衷于此者是西医或西化的中医。“万能神医”、“排毒教父”等等,无一不是打着中医旗号在西医理念指导下行骗的。比如制造“食疗神话”的张悟本,《中国中医药报》2010年5月31日的一篇“专家驳斥张悟本养生谬论”的报道中,4条“谬论”,没有一条是中医“谬论”。看不见阴阳五行、四诊八纲、四气五味等中医痕迹,而是血脂、血压、补钙等等西医理念,是西医“有是病,吃某物”那一套。给张悟本等戴上“中医”的帽子,是“中冠西戴”。
还有另一类“科学盗名”者,打着中医的旗号,以非中医理念指导医事。他们胸前挂着“中医”的牌子,却按西医理念行医事。诊脉留于形式,伸手不到一分钟,诊脉已毕。随即开出检测单,让患者缴费。为什么?因为他们认为脉诊不科学,但需要摆出诊脉的架势,而据检测数据开药。他们中药西用,嫁祸中医。几年前,龙胆泻肝丸事件是典型的案例。龙胆泻肝丸是一个泻实火的丸药。从报道的病例来看,无一不是长期服用而造成尿毒症,这些病人反复上火,上火则服之。从“八纲”来分析,此“上火”,病程长、火势缓,属“阴”的范畴。可见多是虚火,却服泻实火之剂,犯了“虚虚之戒”的原则错误。危害所及,恐怕还不只是尿毒症。西医化学分析得知六味地黄丸可以增强免疫力,就推荐人们吃六味地黄丸,然而,对于脾肾阳虚的病人适得其反。再如,给阳虚的肝炎患者或感冒患者服板蓝根抗病毒,难说不出问题。近年来,中药注射剂出事故或许也可以说明脱离中医理论指导的危害。记者在“中药注射剂在反思中奋起”(《中国中医药报》09年4月10日)一文中说;“据有关调查,中药十大品种中七个都是中药注射剂,而应用最多的不是中医单位,是西医单位。”中药注射剂是在西医理论指导下制造并使用,本质上是西药,出问题属正常。“科学盗名”,嫁祸中医。实属冤枉,中医何罪之有?
在中医定位失准的前提下,能重建什么样的中医理论体系呢?《重建》一文说:“鉴于《内经》是一部全书类经典,而且有了一定的以医学为主的分化倾向,我们就应该顺势而为,对其中的内容进行分类重组,使医学、哲学、天文、历算、气象、物候等知识内容相对独立。……,在此基础上,突破固有学科局限,进一步与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材料、系统工程、计算机等学科开展深层协作,建立广泛的多学科联合体。”这个思路很清晰,就是将《内径》中的“医学”分离出来与西方现代科学相结合。这个思路并不新鲜,西医就是这个路子——医学与各学科相结合。没有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材料、系统工程、计算机等学科的发展,就没有现代西医的发展,西医的发展不过是这些学科发展被应用的体现。在中国,中医院校的教学大纲、课程设置就是这个路子的缩影,除了周先生上述的数、理、化等课程之外,外语也是重头戏。可见,周先生所“重建”的就是“中西医结合”理论体系。这个路子中国已经认真走了50余年,结果正如周先生所说:“中医学尽管已经很努力,国家的政策和民间的力量全部调动,而且几乎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但仍然是越来越显得单薄、无助、吃力和艰难。”那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呢?况且西医在这条路上已经越走越艰难,试图从中医里面寻找西医的出路者大有人在。
中医深深植根于中华文化。中医的振兴有待于中华文化的复兴,中医的振兴将有力推动中华文化的复兴。应该对中医有准确定位才能振兴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