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乌头汤 险用一例

曾治疗一寒痹,其中惊险与曲折,至今犹记。
患者系作者同乡,男性,体格壮实。97年前夏天,年19岁,在济南打工,白天挖趵突泉附近下水道,出汗甚多,夜晚又贪凉,吹电扇睡于水泥地上,次晨右股外侧剧痛,不敢屈伸,即挣扎乘火车回滕,乡医诊作“风湿”,诸药杂陈,五毒续用,配合西药消炎止痛,经月余而痛势缓,每天气变化,或早起、晚睡之时,而痛势发作,服药则轻,如此2年余。
我与患者之父是好友,99年秋回家探望父母,其父登门求治。见患者行路微跛,述遇寒即痛不可忍,饮食、睡眠、二便如常,舌苔黄,舌质深红,脉略沉滞,宽而有力。是寒痹,当用《金匮》乌头汤,而日久,恐用麻黄势急无益,故去之,又患者壮实,故弃黄芪不用(曾见《当代名医临证精华--痹证专辑》有此用法,此次是仿效之),出方两首:
1号方
制川乌、制草乌、炙甘草各30克,先煎30分钟,再下四物各30克,同煎20分钟,
分温早中晚三次服,每日一剂,连服三剂,三剂后改用2号方。
2号方
薏苡仁、茯苓、四物各30克,竹叶、通草、炙甘草各10,水煎服,每日1剂,连服
2剂,2剂后休息1日,然后再服1号方,如此反复,服10至20剂。
我父亲略知医,我出方后,请父亲代为观察,即返回单位上班。返回前,患者之母因痛泻10年,求方,诊后书痛泻要方加升麻5剂与之。
因出方太重,初未服。患者之母先服痛泻要方5剂,10年之顽疾竟豁然而去,这才去按方取药。取药时,药房工作人员将川乌90克,草乌90克,甘草90克,各作一包,并未注明,患者回家,亦未细看,取川乌90克入锅先煎,又加四物,服下,次晨起时,觉头晕,如微醉酒状,急忙请我父亲过来,见草乌、甘草俱在,独不见川乌,又见患者,知是冥眩,属其休息。至晚,冥眩解,次日,又按方案继续用药。
服至第7剂时,患者右股痛处出汗如黄豆,一日一夜方止,身上余处无汗。汗止而疼痛俱去,行路亦恢复如常。当时电话尚不通,未能及时停药。患者恨病服药,至我再探家时,竟连服至19剂,见我时讲,服至17剂时自觉早先患处拘急不舒,已两三日。是伤血也,急属再服2号方一剂,停药观察。
次年春,再见时说,拘急近月余,后逐渐减轻而消失。
我治疗此病时,涉医尚浅,后听患者述说其用药经过,其中酸甜苦辣,今日思之,犹自汗颜。后再用毒性药物时,必属之再属,面面俱到,所幸未再有此类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