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五行——老丁说中医(40)

四十、中医五行

如前所述,阴阳学说给中医的治病保健留下了两大遗憾,即它针对两个重大问题没有给出答案:一是可以向客观世界借用什么东西来调节人的生命病态、为什么可以借用?一是如何借用客观世界的东西来调节?而五行学说则给中医解决这两大遗憾提供了如下的思路:——根据五行学说的同类替代规则,将客观世界具有相同功能的同类物质,引入到病人的体内组织进行调节,并且不会因此而破坏生命的整体功能;——利用体内组织之间的五行分类,以及五行之间的生克循环机制来构思直接或间接的调节方案。循此思路,中医学必须完成对人体组织(功能性)的五行分类,以及针对治病保健的需要,将客观世界相关事物作出自然五行的分类,并将人体五行和自然五行的分类结果,依照相同的类型对接起来。这可以说是中医学引用五行学说解决问题的基础工作。中医学之所以是一门成熟的学问,就因为它早已经完成了上述引用五行学说的基础工作。它以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物质的功能之五行归属,作为对接各个五行分类的座位,让人体五行和自然五行的分类结果,进行对号入座,从而以金木水火土为连接点,完成了这步基础工作。我们不妨把由此作出的分类连接结果,称为“中医五行”。这个中医五行目前在中医基础理论的教科书上都做了介绍,它由人体五行和自然五行两部分构成。兹作如下引述——

1、人体五行分类表

座号项目 金 木 水 火 土
五脏 肺 肝 肾 心 脾
六腑 大肠 胆 膀胱 小肠 胃
五官 鼻 目 耳 舌 口
五液 涕 泪 唾 汗 涎
形体 皮毛 筋 骨 脉 肉
情志 悲 怒 恐 喜 思
神志 魄 魂 志 神 意

2、自然五行分类表

座号项目 金 木 水 火 土
五味 辛 酸 咸 苦 甘
五色 白 青 黑 赤 黄
五臭 腥 臊 腐 焦 香
五化 收 生 藏 长 化
五气 燥 风 寒 暑 湿
五方 西 东 北 南 中
五季 秋 春 冬 夏 长夏

观察以上两表,人体五行第一列的项目属金,自然五行第一列的项目也属金,故它们被金连接成了同一类。同理,其余四列也分别因木、水、火、土而各各连接成一类。这也就是我们前面称金木水火土为连接点的意思。这一连接,使人体五行和自然五行得以相通,使两者可以相互类比,为中医借助病人宏观方面的生理信息诊断病位,以及借助客观世界的物质来调节人的病态打开了通道。例如,病人脸呈青色、欢喜吃酸味,就给中医提示其病位在肝,因为青色、酸味和肝同属于木;同理,面色红赤时,则提示其病在心,因为赤色和心同属于火;而如果面呈嫩黄色,则由于嫩黄色由中黄色与青色调配而成,故可推断脾肝同病。这就是中医常用的五色辨证和五味辨证。又如朱砂呈红色,所以给中医提示若将它入药服下,其药力将归于心;而黑芝麻则因呈黑色,其药效将归于肾等等。再比如服用补肾的药丸时,以咸味的淡盐汤送服,可使药力引导于肾等等,这些都表明人体与药物之间也获得了联系。中医学也缘此而构建了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等专业课程。可见,上述中医五行分类,使人体与客观世界形成了有机的连接,是天人合一思想的又一个方面内涵。根据中医运用五行学说的原理,以下两个方面的问题是学习中医过程中必须理清的,它属于对中医理论防止误解的“预防针”。第一,五行理论是一门哲学。五行学说本身是一门抽象的哲学理论,其中涉及的五行分类、五行生克循环关系,是这门学问所揭示的原理。它们属于抽象的方法和原理,但不属于具体的事物。金木水火土是五种具体的物质,而不是五行理论。如果说它们因处在某个客体搭建的平台上,而在功能上构成了五行生克循环关系,那也仅仅只是对五行学说的一个具体案例而已,并非五行理论本身。就是说,金木水火土并不等同于五行理论。至于这五个名词被中医学长期引用,借以说明五行理论,则它们也仅仅只有符号的意义。而在人体五行与自然五行相互连接的过程中,它们作为一个五行分类的范例而起了连接点的作用,但也仅仅只是连接点而已。至于古人一提起五行即说金木水火土,则无非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形式而已,并不说明这五种物质就是五行学说。第二,五行分类和生克循环针对的都是功能。在五行学说中,无论五行分类,还是生克循环关系,所针对的都是事物的功能,而非事物本身。根据前文的五行案例分析解说,五行循环图中的每一个主体,都代表了同一客体所属的事物群当中一类功能相同的事物。据此,人体五行的分类,是针对构成人体的“零部件”按照功能进行的,至于这些“零部件”的实际结构如何,则并不重要。就是说,人体五行的分类,只要功能上的分别无误,即便相关器脏与客观实际不符,那也无妨,因为它并不影响我们运用同类替代规则和五行生克关系来治病保健。这就像政治上的东西方概念,与地理上的东西方概念可以存在差距一样。据此,即便在“脑思说”已经确认无误的当今,中医仍坚持“心思说”,也并无不当;至于中医对“脾”和“胃”这两个器脏的理解,与实际的结构存在差距,同样不影响中医理论的科学性。而值得强调的是,在人体之内,除了可以产生人体五行功能之外的器脏,是不存在的。因为根据不用则废的生物进化原则,人体之内,凡不能纳入五行循环的结构体,当属“第六个主体”,终将被淘汰出局,甚至根本就不会被大自然创造出来。或者说,早在尚未进化到人类的动物时期,就已经被淘汰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