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源闲话】(22)不死脱层皮——记“挑羊毛疹”配合汤药,治疗老年尿毒症1例的观察

某女,79岁。12年底,在本市二院诊断为“尿毒症”,医院安排“透析治疗”。病家小儿与某同学,从无锡返回探病,来电请我再诊,以作安排。(这个案子当年谈过。今天大体回顾一下,看看里面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腊月29上午,在医院病房见到病人。当是的四诊,没有详细记录(我没有写病案的习惯,除非是个人认为比较有价值、或值得进一步研究的病例,才会详细记录。)

诊断结果:太阳、少阴合病。

结合其表现的症状,与我地所称的“羊毛疹”的症状比较符合。又逢年底,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不及用药。建议回家立即请人“挑羊毛疹”。并安排“十全大补丸”、“补中益气丸”略作调补。

病家有四子,见医院确诊为“尿毒症”,三位兄长则比较倾向接受“透析治疗”;唯同学老四坚持从某言治。
涉及娘亲安危,四人皆不敢决断。转问某,当如何?
某安能不知其中所结?乃谓之:明日即大年三十,即便“透析”,也不在这早晚几天时间。窃以为,先回家过年,同时“挑羊毛疹”。观察几天,若无效,正好过年后再来医院透析不迟;如有效,则少花钱、少受折磨,岂不更好?
(其时,某也有私心的。研究“羊毛疹”有几年了,可惜我地如今能善挑羊毛疹的老人,已经很少了。能找到一两个还在世的老人,也都已经眼花、手抖,不挑多年了。所以虽然俺搜集了许多的描述,终究不敢自己下手。这次是想借病家之手,找找会挑者,亲眼看看“挑羊毛疹”的技法。)
病家及四子皆从之。回家,即请善“挑羊毛疹”者察之,果是“羊毛疹”无疑。挑之于背,左右各三点(在太阳经处,近肺俞、督俞、胆俞,但并不标准。研究者可参看论坛杨春成老先生的相关论述),出羊毛状白毛筋。如斯调摄,恢复很好。
过年初七,小儿不放心老娘一人在家,携归无锡奉养。

奈何农村老妇,进城本就不习惯;更加上不懂无锡吴语,更是每日困居斗室,久则难免难耐。四月思归。
五月,我市淫雨连日,气温大降。一日,老人在家受寒而痉,倒地,无所知。至中午,孙儿放学回家,才发现奶奶发病。乃呼邻家大人,送乡镇卫生院,不收;转送二院。查“尿毒症”重症,急上透析。次日,四子回宣,招某明日去诊。
诊之,乃少阴未罢,又感太阳。“痉”也。民间论治,还是“羊毛疹”。当急挑之。(大家注意这里,与伤寒是不是有相通之处?)
其时已“透析”2日,兄弟四人再次分歧。兄长三人坚持“透析”,老四坚持从某所见。争持不下,再转问我。纠结。嘿嘿。某转问老太太。老太太经过2日透析,非常难守,呕吐、不食。老太太也不想继续透析,但这次搞的很重,心中也没底。乃建议她:就在医院挑刺,有效,则不再透析;无效,则继续透析。
四兄弟以为然。安排明早请人来挑刺。
次日一早,挑刺。我同来观摩学习。
期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医院值班护士发现,阻拦无果;再请值班医生阻拦,医生撂下狠话“你们在医院瞎搞,出了问题谁负责?!这些‘杂扒拉的东西’,你要搞,出院啊!回去搞!”靠!好了不起吗?无知而自大的东西。
老太太也生气了。“了不起,有问题我自己负责。出院就出院,吓唬谁呀?”
挑完,老太太安排出院。
嘱咐其严格避寒,诫之“重伤于寒,则死”,切切保暖。配合解表益气、温肾回阳,调摄月余。无不适,身体逐渐健壮。
此后无闪失。至年底,一家人来感激。

至今年,前几个月又在无锡小儿处奉养。
四月底,老人出现牙龈出血,身体不适,脚下飘忽。回本市找某诊治,与温肾健脾、补气补血活血。半月而安,带方回无锡奉养不提。

前几日,其四子电话来说:“老妈手脚皮肤完全褪换了,现在的皮肤白皙了许多。果然是大病不死也要脱层皮……”会蜕皮?真有此事?让其拍照传来。图如下。可惜没有拍老太太以前的照片,无从比对。但在小腿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未褪尽的老皮在。呵呵,有些老话传下来的,可能还真是真实的。或许只是我们还没见到过而已。

本案中,老人尿毒症重症,按照西医观点,自然是必须“透析”的。但是中医有中医的办法。权且不论能否“痊愈”,但病家的生存状态比“透析”显然要好很多。

(其实个人在此案例中,并未尽全力去“治病”。更多的是研究和观察,从中整理古医“曾经的理论体系”。我接触尿毒症,最早的也有十七八年了吧,这些年间,经历的病人有生有死,但是在个人的理论搭建中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希望这个病例能活的更久更久一些。
在本例中,挑刺,是接近江苏高淳的一位大姐。她的挑刺是祖传的手艺,好几代了,在乡里是比较有名的。这次有机会观摩她的手法,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一并致谢谢了。希望能看到更多民间传承的最本源的古法啊。)

后话:

一、“挑羊毛疹”法
“挑羊毛疹”,在旧时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治法,我们小的时候,基本上每个大点的村上,都有老人会“挑羊毛疹”的。
手法上也有很多不同:
有用“大底针”(旧时纳鞋底的大针)皮下挑断羊毛状白筋的;
有用“大底针”穿“梭子线” (旧时纳鞋底的一种两毫米直径的粗线),象缝衣服一样穿过皮下,然后拉住“梭子线”两头,突然发力向外拉断皮下羊毛状白筋的;
有用锋利的瓷片直接选点后切割皮下羊毛状白筋的;
有用黄土泥“裹”出“羊毛”的(这里的“裹”,是一种操作手法。用黄土泥团合在掌心在病人胸口、腹部、背后反复滚揉,如果是“羊毛疹”,“裹”后泥中就会有羊毛一样的东西)。
还有用其他方法、材质,来“裹”的。
方法很多,不一而足。

俺现在常用的,是用“铍针” 选点切入,刀口向上挑刺,切断“皮下羊毛状白筋”后,用火罐拔出紫黑血。根据病情的轻重不同、以及选点部位的不同,不同的点下有“白筋”十余根到数十根不等。在用“铍针”寻找、挑切的时候,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二、“挑羊毛疹”的用途
我们这儿,民间说“痧子发油了,就会转成‘羊毛疹子’”。
“发油了”,也称为“发老了”。是说病人的“痧子”没能得到及时处治,导致日久病重的情况。
就个人观察,很多大病,和这个“羊毛疹”有关。例如这两年个人挑治的肺癌、重症早搏,以及这个尿毒症,效果都还比较不错。有时间再写来忽悠忽悠。呵呵。
从理论上去看,很多杂病、重病应该也和这个“羊毛疹”有关。但是由于个人所治疗的病人不多,很多病例都接触不到,无从诊断、分析、论证。所以,这里只是提出一点个人观点,供研究此道的朋友参考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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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再延伸一点儿吧。

一、
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发痧子”,常见的有“热痧子”、“凉痧子”。没听说过的,可以看看清•郭志邃的《痧胀玉衡》。
“发痧子”,与仲景的《伤寒卒病论》有很大的关联。其中有很多相同点,可以相互补益。当然也有很多不同的东西,以及仲景书中未谈到的东西。

以下是个人见解,仅供参考:
总体来说,仲景的《伤寒论》中的病理、方药,很多都适用于“痧症”中。
但是,仲景的《金匮要略》的“杂病”中,很多都是和“羊毛疹”有关联。
在仲景的书中,伤寒和杂病之间的关系,被后人剪裁的时候割裂了。但是,理解了《内经》所谓“气 合 而 有形 , 得 藏 而 有名”一句,就可以明白“伤寒”与“杂病”的关系。
在“痧症”与“羊毛疹”中,也有这种类似的关系。
“痧症”类似于“伤寒”;“羊毛疹”类似于“杂病”。但两者又不能完全去等同。在“同”中有“不同”;“不同”中,又有丝丝缕缕的连系。
更深层的东西,个人还在进一步疏理整合中……

呵呵,我玩儿中医的目的,和很多医生不同。
——我一直在找中医的根源。
所以,治病不是我的目的。
我只喜欢在一个个病例的诊查、分析、辨治中,分析、理解祖宗的理论;搜集、疏理、贯穿散落在民间犄角旮旯的医学理论体系。从而来认识传统的医学理论;进而认识人体深层的秘密。
所以,我的医案并不多。
一方面,是因为我治疗的病人本就不多。
另一方面,是值得我记录的案子也不多。
但每一个写出来的医案,从中都能看到我思考和行走的方向与脉络。
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参考一二。当然,如果您希望从我的案子中能找到一个可以直接告诉您“用什么方药可以治疗什么病的”的秘方、验方啥的,难免是要失望的。因为那不是我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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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婆单位蹭网中……,恕不能回复。大家自由看看喷喷就好

“大病不死,也要脱层皮”,是真的,这事就发生在咱的身上。
思其因,“年轮”也。
常见患者爪甲的皱褶,同理。

醫道宗源 说:
后话:

一、“挑羊毛疹”法

“挑羊毛疔”,咱小时候常见。

又观先生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