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方奇谭:张子和铍针巧除瘤

张子和在西华的一段日子里,有人出于嫉妒,嘲讽他只会吐泻,说他就会用吐法和下法。张子和听说此话,心中非常不快。


一天,张子和与魏寿之到一个饭馆就餐,突然,一个面容奇特的人进入了他的眼帘。


“寿之,你看!”张子和的眼神向那人一扫,对魏寿之说。


魏寿之转过脸来一看,吓了一跳,说:“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看清楚了吧! 他的一只眼睛被上眼皮上的一个瘤子挡住了,看不见前面的东西。”


只见在店堂的一角,一个男人面对着墙壁而坐,他的上眼睑生出一个瘤,向下垂着,望之犹如灰李。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相貌的自卑,他不敢目视别人,可以想象到,他的内心是多么痛苦。


张子和想了想,对魏寿之说:“你看着,不要一顿饭的工夫,我就能把那人的瘤子给取下来。”


“一顿饭工夫,不可能,还不知人家让不让你治呢!”


“你且看着。”


张子和走到那人身旁,那人却畏缩地转过脸去。张子和理解他的防御之心,于是,耐心地对他说:“请你不要介意,我是郜城的张戴人。我是医生,看到你的情况,心中感到非常不安,我想用我的一点雕虫小技,来为你解除痛苦。”


那人想了想,问道:“怎样取瘤? 我先前看了不少医生,都不敢下刀。”


张子和说:“不必恐慌,我不用刀割。”


“不用刀割怎么能去瘤?”


“这个,我自有办法。”


张子和先前在家乡郜城时,就曾为一人去掉手背上的瘤子。


那是一个年约十八、尚未出嫁的女子,两只手的手背都生了瘤,以至于她手腕的活动都受到了影响。将瘤对着光,可以看出其质地犹如桃胶的样子。与女子订过婚的夫家因为这瘤子想退掉这门婚事。张子和看后,就对那女子说:“生在手背的是胶瘤,生在掌面的是粉瘤,你的瘤子生在手背,是胶瘤。”


张子和遂以针刀在瘤处十字刺破,挤出黄胶脓三两匙,患处就平复了。


打那以后,瘤核不再发作。女子顺利成了婚。


张子和的这种刺法,若不是精于此道者,是绝对不敢用的。


正是因为有过除瘤的成功经验,张子和面对这位病人时才能如此胸有成竹。


张子和将病人带到饭馆里面一个小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他让病人躺在床上,用绳子缚住了病人的双腿。


病人有些紧张,叫道:“你要怎么治?”


“别紧张,”张子和道,“我会先针刺你的乳头,使之出血。”


一切安排妥当,张子和拿出针刀,刺向那人的乳头中央,顿时,血如泉涌,同时,张子和对病人道:“抬手揉你的眼睛。”


待乳头的血不流了,张子和叫病人停下手,他拿出针来,刺破赘瘤,将其中的内容物——一些粉块状的东西挤出来,刺后稍做揉按,赘瘤就下去了。


张子和带那人出来,魏寿之见了,大为惊讶:“这么快就去掉了! 是怎么做的?”


张子和摇摇头笑道:“人有的绝技,都能让你知道、让你看见吗?”


【本文选自《针方奇谭》(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张载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