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少而精多而精——中医用药的最高境界

2019-01-19 16:42 楼主
一、抓住主症,单刀直入——少而精

经方是少而精的典范,万老对病情单纯之证,常用经方。例如:

1.下肢游火
潘×,男,45岁。四个多月来,左下肢阵发(日十余次)游走性肌肉间如火灼,逐渐集中到左髋部,火灼区如掌大,有自内达外感。大便结如羊屎,有时咽干舌燥,脉弦而细。投以芍药甘草汤(白芍60克,赤芍30克,生甘草30克),两剂大效,10剂痊愈。

本例属肝血不足以濡养筋脉,虚火随木性疏泄而流窜,游弋于左下肢,或上及口咽,或下犯肠道。万老对此类病证常主大剂芍药甘草汤养肝阴,敛虚火,而奏效于脏腑经络四肢百骸间,往往取得满意的效果。

2.顽固头痛

方××,女,75岁。患左侧偏头痛,时作时止已两、三年,近时加剧,头痛日轻夜重,痛时头如火灼,不欲语言,头晕不能起床,脉弦。投以芍药甘草汤加味(白芍30克,生甘草30克,川芎15克),当天煎服一剂,傍晚即感右侧头部发烧,而头痛停止,彻夜未再发作。次晨头痛虽作,但很轻微,头晕亦减。从此守方而安。

戴ⅹ×,女,42岁。病起但觉项强,继而从项牵引整个头部,尤其是头顶抽掣作痛,巅顶如肿,扪之绵软,痛甚时拒按而眩晕心悸,三年不愈,时作时止,时轻时重。近时剧作。投以芍药甘草汤加味(白芍15克,生甘草15克,川芎15克,白芷15克)。初服第一剂,药下约两时许,整个头部及全身发胀;再服第2剂,头胀局限于前额眉心,头痛减轻;服至第3、4剂,头胀只在前额和后项,头顶按之始痛,不按则不痛,心悸减少,但午后疲倦思睡,两目干涩微蒙而有灼热感,脉弦。守上方加重白芍为30克,再加葛根15克,菊花10克,女贞子15克,旱莲草15克,又进3剂,头痛全止。

刘××,男,57岁。患鼻咽癌,偏左头痛连左眼、左耳及左鼻骨尽痛,左耳聋达八个月之久,诸治不效。现疼痛难忍,颈项牵强,夜难入寐(每夜约睡两小时),口苦口干喜温饮,大便时结,苔黄,脉弦数。投以芍药甘草汤加味(白芍60克,生甘草15克,枳实10克,柴胡15克,葛根60克),服至2、3剂即明显见效,5剂后头痛耳痛减去十之七八,项能灵活转动,夜能入睡四小时以上,口苦亦减,大便通畅,惟耳鸣较甚,守上方加磁石60克再进。

以上三例头痛,均有明显的阴血虚象,故均以芍药甘草汤养血止痛为主。万老对此类病证,一般喜加川芎,一则走头,二则通经活络,加强芍药甘草汤止痛之功,三则取其性味辛温雄烈,有宣散郁火之长,对血虚所生之上部游火有宣散之能。白芷治阳明头痛有专长,亦有辛散郁火之功,凡前额、眉心之痛咸宜。但辛温燥烈之品,用于血虚之证,初服多有胀热感,继则郁火得以发越而胀热感亦随减以至消失,且与大剂酸甘微寒的芍药甘草汤同用,决无耗阴助火之虞。顽固的剧烈头痛症而属阴血虚者,多伴有肝胆郁火,脉络瘀阻,故芍药甘草汤加川芎、白芷常收良效。这在鼻咽癌案中表现尤为突出。由于其证主要是肝胆风火内郁上炎,故以大剂芍药甘草汤养阴柔木熄风清火为主,并用柴胡枳实以疏泄肝胆郁火,葛根以升津柔筋为佐。值得注意的是,本例鼻咽癌患者单用中药竟能取得迅速控制剧痛的疗效,充分证明芍药甘草汤的止痛作用是强大的。

万老治头痛的经验,除芍药甘草汤的运用较广泛外,吴茱萸汤的运用也是比较突出的。如他在1963年第7期《江西医药》上发表的“吴茱萸汤温降高血压”一文,介绍了用温肝降逆的吴茱萸汤加味治愈高血压病头痛一例的临床经验(本文已选入全园高等院校通用教材《伤寒论选读·厥阴篇》参考资料中),特别是案中吴茱萸用量达八钱(25克)之大,给高血压病的中医治疗,提出了除清降之外的又一大法——温降法,充分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优越性。

3.“慢肝”胁痛

黄××,男,36岁。患慢性肝炎。肝脾肿大,两胁疼痛而以右胁为甚,并牵引腰背酸痛,头顶亦痛,特别嗜睡,舌红苔薄白,脉浮取则弦,沉取则弱,但尚能食。投以柴胡10克,枳实10克,白芍30克,甘草15克,白芷30克。连服6剂,胁痛大减,头痛嗜睡全除,患者自觉病去十之九,乃守上方加减以善后。

对慢性肝炎胁痛,万老喜用四逆散加减。他认为此方既有柴胡疏肝,又有芍药、甘草养血柔肝,还有枳实平肝下气,理气而不燥,养阴而不膩。只要大剂使用芍药、甘草,即使阴血亏者,亦可大胆使用柴胡疏肝而无“劫肝阴”之弊。大剂白芷对胁痛亦有良效。

4.腹痛里急

刘××,女,32岁。患赤痢多日,腹痛里急后重,日二三十行,口干,舌红,脉弦细数。投以白芍30克,生甘草15克,白头翁30克,北沙参30克。仅服一剂,腹痛里急后重即大减,下痢亦随之而减为日行四、五次,守方再进数剂而痊愈。

万老常用芍药甘草汤柔肝缓急以治木横侮土的痢疾腹痛里急后重,配以清肝疏肝的白头翁升散郁火而又苦泄宣通,三味大剂,每获良效。

芍药甘草汤在《伤寒论》中原用以治“脚挛急”,又常与他药相合治多种痛症。万老认为,此方治疗诸痛(从头顶到脚板,从四肢关节到内脏各部的疼痛)之属阴血不足者,颇有良效。

5.肠道梗阻

万老临证少而精的用药多是经方,但并不局限于经方。如:

万××,男,43岁。1980年8月13日突然剧烈腹痛,由南昌县医院转南昌市二院诊治,X线诊断为急性肠梗阻。住院保守治疗,剧痛稍减而腹胀有增无减,大便三日未行,服大黄苏打片腹痛加剧。因患者坚决拒绝手术治疗,遂于住院后第八天请中医诊治。万老见患者以腹胀为主,其痛不甚,喜按,不能食,稍食则腹痛加剧,小便自可,舌苔白黄厚膩,脉缓。认为以气滞为主,不可攻下、只可理气。

方用莱菔子30克,大腹皮30克,陈皮60克,枳壳15克,枳实15克,鸡内金末15克(冲)。服一剂后三时许,即得软便一次,先黑后黄,但量不多。腹胀稍减,微痛已除。连服3剂,每日得大便一次,但口味很差,已旬余未能进食,苔仍白黄厚腻(但较三天前为薄),脉缓而弱。腑气虽通于下,但尚不运于中,原方减大腹皮为15克,陈皮为30克,加山楂15克,六曲10克,谷、麦芽各15克,3剂痊愈出院,上班工作。

本例急性肠梗阻以气滞为主,攻下法无效,必须以行气导滞为主。故重用莱菔子为主,并佐以大剂的大腹皮、陈皮、枳实、枳壳和鸡内金。大便得通后,脉象既弱,口味又差(旬余未能进食),万老不是补脾,却加消导的三消饮而愈。此乃以攻为补之法,值得借鉴。

二、掌握全局,点面结合——多而精

万老认为,对于一些复杂的病证,必须掌握全局,点面结合,用药多而不乱,重而不伤,方能克敌制胜。例如:

1.“急淋”高热

李××,男,35岁。患者自幼体弱多病,常感头晕乏力,经常失眠,多愁善感。此次因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失眠一周,伴低热不退而就诊。血检发现幼淋42%,WBC2900/mm3,骨穿证实为“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住院接受“化疗”一个疗程(长春新碱三针),合并大叶性肺炎,高热不退,WBC降至600/mm3,经用红、金、先锋、多粘菌素等抗菌素治疗无效,体温持续在40℃上下,特邀万老会诊。

诊见患者高烧而多汗肢冷,背心微寒,精神极度疲惫,面白如纸,气短息微,咳嗽胸痛,吐铁锈色痰,恶心厌食,脉虚数无力,唇舌淡白,一派气虚已极之象。即取甘温除热法,方用朝白参15克,种洋参10克,生黄芪50克,当归10克,白术15克,党参50克,升麻、柴胡各10克,陈皮10克,炙甘草12克。服药两剂,体温下降至38.3~38.7℃,精神好转。二诊守上方加重柴胡为15克,更加青蒿15克。服3剂后,体温降至38℃以下,能起床稍坐,恶心除,食稍进。三诊守方再进4剂,体温降至37℃,精神食欲转佳,唯仍咳嗽,有少量铁锈色痰,胸微痛。守原方加减再进19剂,咳嗽咽痛铁锈色痰全除,体温一直维持正常,患者能起床活动,食增神旺,病入坦途。

患者当时气虚欲脱,大剂参芪与白参、洋参联用,确实集中了优势兵力,击中了要害,此时扶正即所以驱邪,故用补中益气汤以补为攻,收到了治愈大叶性肺炎的功效。设拘执大叶性肺炎必须用寒凉药消炎的成见,后果当不堪设想。

2,红斑狼疮

钱××,女,47岁。从去年春天开始,面部出现红斑,在夏秋之间曾低烧过三个月。现红斑散布于眉心、前额、口角等处,并有灼热、麻辣、痒感,怕日晒和近火,头晕时痛,烦躁岀汗,夜寐不安,手足心热,上下肢关节疼痛,腰痛,面浮脚肿,神疲肢倦,食欲极差(每餐勉强进食一两左右),大便秘结。经常自服牛黄解毒片,得大便通利则稍舒。月经不通已三、四个月。舌质紫暗两边多瘀斑,脉象细弱。曾经江西皮肤病院会同全市各大医院确诊为“局限性红斑狼疮”,久治无效,乃停服西药,请万老诊治。万老根据“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和“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的理论,认为病者面赤红斑,痒、灼、麻辣而五心烦热,汗出,为火毒犯心之象。由于心火下灼肾水,水不涵木,故见肝肾虚弱的腰痛头晕骨节痛浮肿等症。由于壮火炽盛于上、下二焦,食其中气,故见脾胃虚弱的神疲食少等症。热毒壅滞而气血两虚,病属虚实相兼,治法虽应以化瘀为主,但又必须清解心肝肾热毒而兼养其阴血,补益脾胃中气而兼助其运化,三焦同治,攻补兼施,始克有济。遂取《金匮》升麻鳖甲汤合《千金》犀角地黄汤化裁。处方:升麻60克,鳖甲30克,犀角5克,生地30克,丹皮15克,赤芍30克,白芍30克,丹参30克,鸡血藤30克,当归15克,黄芪15克,党参15克,山楂肉30克,六曲10克,谷、麦芽各30克,鸡内金10克,白茅根30克,生苡仁15克,赤小豆15克。

本方用升麻鳖甲犀角生地赤芍丹皮等从心肝肾以大解疮毒,合丹参茅根苡米赤豆在清解疮毒中化瘀利水;生地白芍当归养血活血;党参黄芪益气,四消(指山楂、六曲、麦芽、鸡内金)助运。全方攻邪而不伤正,补正而不壅邪。

本病例始终以此方为主,红斑痒甚加白藓皮、刺蒺藜、地肤子各30克,紫草、地丁、紫荆皮各15克。关节痛甚加桑寄生、桑枝各30克,秦艽10克。服至48剂后,生地增为60克,并加入桃仁15克,红花10克。服至88剂后减半量。前后共服上方108剂,另以原方10剂为丸一料。

初服4剂,有肠鸣腹痛下黑色溏便日三、四行的反应,后渐止而便通畅。8剂后红斑稍退。18剂后明显减退变黑,麻辣、痒感减轻,头痛止,腰及关节痛大部解除,饥而思食,每餐饭量增至两、三两。38剂后新斑不生,旧斑继退,烦躁全除。头昏由终日减为偶发。48剂后月经来潮,头晕全除。88剂后红斑基本消退,眠食二便正常,原方除参芪归鳖楂丹外,余药均减为半量继进,20剂后临床痊愈。改丸剂善后。

3.血瘀脑海

李×,男,45岁。1969年后脑外伤,遗留头昏、头胀,尤其后脑有紧张发热感,并伴脑鸣、目胀。项强不能左顾右盼,右边头皮麻木,感觉减退。后脑连项、背直至足跟有拘急紧张感,行走时尤为明显,走路时只能前进或后退,不能左右转,只能采取“目不斜视”的姿态,因而深居简出不敢上街。稍看书报,后脑即有抓紧、扭转感。曾经上海华山、瑞金、华东医院及江西医学院二附院等处诊断为“脑震荡后遗症”、“脑颅外伤综合征”、“外伤后神经官能症”等,各种脑检査均无异常。久治少效,遂就诊于万老。

当时患者诸症如上,并在气候变化时加剧。记忆力及思维能力极差(例如看《江西日报》,“江”字需认三遍才能认清,再认“西”字;待把“西”字认出,前面的“江”字又忘记了),动作迟钝,严重时目不欲睁,口不欲言,身不欲动。当此之时,遇来访者,无论亲朋好友,只好概不理会,已多年不能看电影、电视了。现饮食二便睡眠尚可,夜寐时常突然感到舌边刀划样疼痛,即时起床照镜,又无异常,舌正红,苔微黄,脉缓耐按而欠流利。因过去服药甚多,遂对中医药略有所知,自云服补中益气药(如参芪等)则胃脘连胁饱胀不食、头更昏;服凉肝熄风药(如钩藤菊花等)则迟钝、健忘加重;服活血通络药虽较平稳,但于病无效。万老认为,此病以血为主,但因病程长,已成虚实错杂、胶结难解之势,非大剂量攻补兼施,难以取效。处方:当归10克,赤芍30克,白芍30克,甘草5克,红花5克,桃仁10克,地龙15克,生地30克,川芎5克,丹参15克,桔络10克,丝瓜络10克,山甲珠5克,葛根30克,菊花10克,枸杞子15克,山药30克,莲子30克,党参15克,焦白术15克。

本方以桃红四物汤合丹参、山甲珠、桔络、丝瓜络、葛根活血化瘀通络,菊花、杞子、地龙平肝熄风,山药、莲子、党参、白术健脾益气。意在攻瘀而取王道之师,扶正而用平补之味,使攻瘀而不伤正,补正而不壅邪。

服药3剂,每剂都自觉有一股气上冲头顶约五、六分钟之久,服至第4、5剂时,后脑觉有两条筋舒展开来。但有肝区胀、鼻干、目涩、腹胀等反应(但能矢气)。继服7剂,诸症见减。守方连服四个多月而基本痊愈。

以上两案均属久病、重病,病程长,用药杂,处方如不掌握全局,点面结合,是难以收效的。

由于我们对万老的学术思想与临床经验学习不够,领会不深,所作介绍难免有不当之处,请读者批评指正。

本文为转载文章,如有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
[阅读:] [回帖] [编辑] [删除] [举报]
2019-01-19 16:44 2楼
中医少而精的用药思路
作者/俞长荣
导读:就像针灸取穴宜少而精一样,用药精简而 作者/俞长荣 有效也是中医治病追求的高境界,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也应该时时提醒自己,“同一病症,用多味药能治好,用少味药也能治好,自当以少味为好。”文中作者分享了几个自己少味药治复杂病的医案,值得学习。


药不在多中病则灵

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遣方用药必须精思熟虑,力求精简,有的放矢。

《伤寒论》方少则1~2味,多则8~9味,用10味以上的为数极少,如桂枝汤、麻黄汤、五苓散、小柴胡汤、承气汤、白虎汤、四逆汤等,均只寥寥几味。由于用药精简,针对性强,所以有显著疗效。《汤头歌诀》中收载历代著名方剂三百余首,其药物组成一般也多在十味以内。临床还常见某些危重疑难病症,虽屡经治疗而无效,后改用单验方而愈,因此有“单方一味,气死名医”之说。说明用药不在多,贵在中病。

我临证用药喜少而精,反对多而杂,一般处方用药4~5味或8~9味,很少超过十味以上。尤喜用经方,以其药简而取效捷。

如栀子豉汤及其衍方,就是临证常用方剂之一,用治胃脘痛、失眠、暑热及外感高热等病症,确有得心应手之妙。

1976年8月我在长泰巡回医疗期间,曾治一妇女,她在田间劳动,突然全身抖颤不能坐立,十指拘挛难以伸直,且自诉胸膈痞闷欲吐不得。见其面赤无汗,认为冒暑外挟秋凉卫气被遏,暑热无从外出,以致气血乖违,肢末收引。

方用栀子豉汤加葱白,微发其汗,取“轻可去实”之意。服药后不及一小时即见效。

又于1983年,治一例肉眼血尿七天不止,临证诊为热结三焦,迫血妄行。以豆豉轻宣,栀子泻三焦之火,再加荠菜以凉血。药仅3味,服两剂血尿消失。

又治陈某,胃脘痛十余年,曾因胃出血经某医院动过手术,术后自觉症状未见改善。疼痛多于食后加重,痛时牵引腹部,口干,食欲较差,大便拘急难解,小便黄如浓茶。外观形体衰瘦,面色淡黄,唇色黯红,舌边红,苔腻微黄。

本例胃脘痛于食后加剧,大便难通,小便色黄,皆属实象,然病历十余年,知非全属有形实邪,半是无形气火为患。盖肝失条达,木郁化火,痰饮湿热之邪随而助疟,所谓“气有余便是火”,拟苦辛宣泄,佐以酸甘化阴法。

方用栀子、豆豉、黄连、木香、白芍、甘草六味。服2剂痛止,唯大便通而不畅,偶尔吐水少许,此为肝气得疏,但痰饮与气火搏结未清,气机升降未和,予栀子豉合小陷胸汤(药仅5味)。

服2剂诸症好转,继以香砂六君加黄连,服2剂而安,随访半年未复发。

再如治小儿暑泻,我常用的方剂是:小便不利,发热不高,用五芩散利小便而实大便;若高热口渴引饮,用白虎汤以清阳明气热,一般服一二剂即能见效;若无发热或仅低热,病情较轻的,用六一散即可。暑泻是常见病,以上三方是临床常用方,疗效已属公认,故不赘举例。

用药简,首先要求精,要达到精,就必须在准确运用四诊的前提下,找出病变的根本原因,解决其主要矛盾。若片面强调简,而不能针对主要矛盾,也不足取;反之,若不知病本,用药杂乱,就容易犯“猎不知兔,而广络原野,冀能幸中”的毛病。

当然,用药多和少与医者的学术渊源,个人经验以及病情不同等因素有关,不必硬性规定。但同一病症,用多味药能治好,用少味药也能治好,自当以少味为好。
2019-01-19 16:48 3楼
中医用药如用兵: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在多

张宗昌为山东督军时,带领杂凑起来的数十万队伍,称霸一方。张氏骄横昏庸,人称“三不将军”——不知有多少兵,不知有多少枪,不知有多少小老婆。某年夏月,因事路过宁波,适值天气酷热,暑湿内陷,张宗昌头脑昏重,神疲乏力,时有低热,遂延范文甫诊视。持脉察舌后,即挥笔书清震汤一方(升麻、苍术、荷叶3味)。张接阅后,嫌范氏案语简短,药味太少,颇为不悦,出言不逊。范闻后毫不畏惧,直言讥笑之:“用药如用兵,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在多,乌合之众,虽多何用?治病亦然,贵在辨证明,用药精耳!”四座皆惊,先生则旁若无人,谈笑自若。范文甫手书楹联:云喷笔花腾虎豹,风翻金浪走龙蛇。(《范文甫专辑》)

按药贵精而不在多,是诸多如范文甫这样的名医所崇尚的处方原则。衡量一个医家的水平,有个简单而可靠的办法,不用看他药开得如何,只看他的方子药味多少。药味少者水平高,药味越多,水平越低。《洛医汇讲》有一句话说得很精彩:“用方简者,其术日精;用方繁者,其术日粗。世医动辄以简为粗,以繁为精,衰矣哉。”——是说用药少者,其医术越精;用药多者,医术越粗陋。俗医动辄以用药少为粗疏,以用药繁多为精当,那差得太多了。俗语说,“药过十二三,大夫必不沾。”——开方若超过十二三味药,这个大夫肯定不靠谱。其意与“用方简者,其术日精”异曲同工。

经方就是用药精简的典范,113方仅用药93味,平均药味为4.18味,由3~8味药组成的方剂最为常见,占82.3%。其药味加减也是十分严谨的。明代韩飞霞说:“处方正不必多品,但看仲景方何等简净。”“简净”二字说得传神。“今人遇病立方,动辄二十余品,少亦不下十数品,岂知仲景诸名医之心法哉!吾观古人率用成方,加减不过一二味,非有违戾,未尝辄易。”(《上池杂说》)

张介宾指出:“凡看病施治,贵乎精一。⋯⋯是以凡诊病者,必须先探病本,然后用药;若见有未的,宁为少待,再加详察。既得其要,但用一味二味,便可拔之;即或深固,则五六味、七八味,亦已多矣。然虽用至七八味,亦不过帮助之、导引之,而其意则一也,方为高手。”

许多名医对“用方繁者”,都曾提出尖锐的批评甚至讥讽,称为“混沌汤”“糊涂汤”。“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原,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多发人马,空地遮围,或冀一人偶然逢也,如此疗疾,不亦疏乎?”(唐·许胤宗语)朱丹溪讥为“广络原野,冀获一兔”。叶天士则云:“近之医者,茫无定识,假兼备以幸中,借和平以藏拙。”“假兼备以幸中”一句,指责医家不能精审病情,只知多开药味,靠包打围攻,侥幸取胜,认为不是“以药治人,实以人试药”。一个方子若是开出二三十味来,肯定不足观。那是“大包围”“广络原野”,根本就不清楚病机要害在哪里。试看例案。

药方取纯最忌杂

某子,疟久伤元气而热不退,时时欲厥,松馆先生治方用白虎加象贝之类不愈。召余治,余即于其原方除掉加味药,入党参15克,合成人参白虎汤。一服瘥,二服霍然。盖药方须取纯耳,最忌杂也。药杂而互相牵制,力反弱也。松老于医,功夫非不深,而好参己见于古方中,故而不效。(《范文甫专辑》)

须知随意多安药味,非但不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合力作用,反而可能小于二,原因就在于那些药物互相掣肘。

“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惟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

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愈病之意),谅由于此。”(顾炎武语)说明用药贵精不在多。

频繁呕吐三味药

秦伯未曾治一呕吐病人,频繁呕吐数月,食已即吐,吐不尽胃,甚则闻到食味、药味即吐。检视前方,有健脾养胃之剂,有清胃化浊之剂,药量均较重。舌中根苔黄薄,脉关弦滑小数。秦氏处方:黄连0.3克,竹茹1.5克,佛手0.6克,药后呕吐即平。有人问所用之药前医均已用过,何以此效而彼不效?秦氏答曰:效在用量之轻。

小青龙汤原方更好用

广东弟子张某,其儿子2岁,因肺炎高烧入院,经治疗后烧退,咳减,大便日3~4行,带药出院调理。出院第一天,服用抗生素后便泻加剧,至次晨,日夜达20余次,皆为水状及不消化食物,时伴呕吐。中药用藿香正气汤、参苓白术散均未收效。第二天下午见小儿神情疲惫,无汗,时有咳嗽,并闻及喉中痰鸣,背部可触及痰鸣振动,因思当系外寒内饮为患,拟小青龙汤原方:麻黄5克,桂枝10克,炙草10克,半夏30克,白芍10克,细辛5克,北五味3克,干姜5克。

煎成60毫升,当晚8时服20毫升后,熟睡一夜,大便仅泻一次,次晨大便成形,咳嗽大减,喉中痰鸣消失。(《关东火神张存悌医案医话选》)

声明: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仅供参考。
2019-01-19 16:53 4楼
重提"处方用药应少而精''

董明兴(湖北省阳新县中医院阳新435200) 关键词:处方用药:医话

前不久,笔者在《健康报》阅知,某医生使用多 组,大剂量抗生素,致使患者中毒昏迷,终成植物人 而引发官司.有感于此,联系现今同道,问病用药, 往往是小小感冒,则是"飞机"不够,再加"大炮",岂 不招致人体耐药,细菌抗药?鉴此,尤宜重提古人之 训,倡导处方用药,应少而精.

药贵精专,法重配伍.药专则力厚,自有奇效; 配伍精当,重点突出,每能以少胜多,事半功倍.《程 氏易简方论》日:"方取简炼,不求繁多,盖简炼熟历, 则一茎草可化丈六金身;繁多散漫,则头绪杂,而莫 知所从."《韩氏医通》亦云:"处方正不必多品,但看 仲景方,何等简甚."也就是说,处方用药应提倡少而 精,不宜多而杂.古今多数医家深明此理,早在东汉 医圣张仲景用药就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典范.据统 计,张仲景所着《伤寒论》之113方中,9味药以内的 方竟有110首,占97%,12味以上者只有1首,占 0.9%.宋代《和剂局方》载方754首,12味药以上 的方剂仅占8%;新编《方剂学》(广州中医学院主 编,第四版)全国中医药院校统一教材,包括正方,附 方,加减方计391方,其中20味药以上方剂仅20 首.由此可见,处方用药大多遵从少而精之原则. 江西中医药2004年10月第10期总35卷第262期




古今多数医家这种少而不漏,专而有力的用法是 很可取的,值得我们认真学习与运用.因为少而精的 处方用药法,除了上述"以少胜多,事半功倍"等好处 外,还可节约药源,避免浪费.而现今有些医者,临证 处方用药,每每出于善意,采取"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之战术,只见大笔一挥,少则十二,三味多则十七,八 味或更多.这还不放心,惟恐有所遗漏,再加上成药, 搭配西药,如此中药西药一齐上,膏,丹,丸,汤一并 投,真可谓面面俱到,万无一失矣.谁料结果却是事 倍功半,或根本没有作用,甚至出现不良反应.药物 配伍不是有协同,无关,拮抗以及毒副作用吗?至此, 医者仍不知自咎,或归咎于病,或归咎于药,实则医之 过也.因为,问病堆药,东拼西凑,杂药滥投,率意妄 为的处方用药法,使药力分散,功效不能集中,只能是 一群乌合之众,无制之师.正如俞弁氏所说:"今之人 不识病源,不辨脉理,品数多,每致十五六味,攻补杂 施,弗能专力,故治病难为功也."

总之,借鉴古今名家用药之训,针对现今部分医 者大处方,多用药之时弊,重提"处方用药应少而精" 是非常必要的.

治心腹气滞作痛,醋制疏肝镇痛,盐制冷疝痛,姜制 去寒镇痛,黄连水制用于止咳.现代吴茱萸的炮制 方法《药典》只提到甘草制吴茱萸,主要作用是为了 减小毒性,现代研究证明,甘草可以提高镇痛解毒作 用.盐制和甘草制吴茱萸均可提高生物碱水溶出 物,降低挥发油含量.另外,实验证明烘烤干燥法可 大大提高有效成分溶出量.总之吴茱萸历史上的炮
制方法有的被淘汰,有的现在还在沿用,至于那一种 方法更科学更合理,需要我们继续运用现代科学技

术,结合中因临床实践加以研究,才能使吴茱萸的炮 制标准化,规范化,从而使其在中医临床上发挥更大 的作用.
2019-01-19 17:14 5楼
很好,赞同,很讨厌那些开药一大堆的医生,把中医的脸都丢光了,给楼主点赞
2019-01-20 02:16 6楼
用药如用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2019-08-23 14:10 7楼
学习
⬅ 本来中医治疗感冒高效快捷,为什么患者都去输液呢? 老茶馆 行医资格证怎么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