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症 脉如雀啄

70年,我的好朋友,杨文豪,病了,被家属用架子车拉来诊所,我一摸脉,脉如雀啄。脉象麻雀吃食似的,蹦蹦停再蹦蹦,心中悲伤。我难过的告诉他的亲人,杨司令不中了,准备后事吧!让盼楼木匠给他做副好棺材吧,把他们村的好树放了,谁拦着不让放,就说‘杨司令是门医生好朋友,给门医生个面子。这村的人都很尊重我,谁家门朝南或是朝西我都知道!不管白天黑夜,刮风下雪,随叫随到。医生无阶级,所以人们卖我的帐。
杨司令被拉回去,第二天,天快黑时,断气了。
这种脉象我看的多了,为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杨文豪呢。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记忆深刻。
这杨司令,不是绰号了,他是民国时期,山东省的司令,可能是杂牌军,他亲自告诉我,他有一次抱着必死的决心,光着膀子,拎2把枪,带领部队,冲在最前面,和日军打仗。他说,我就想着这次活不了了,谁知没死,手下一个团长战死了。他还主管过山东税务,在南京置有房产。
快解放时,他手下有6个团,开会时,有团长劝他投诚,他说,手枪放在面前,当时想枪毙2个,想想跟自己多年,不忍下手,说自便吧!
第2天,4个团投诚了,攻打他,喊话说,司令,我们跟你多年,不忍心开枪,投降吧!他放下枪举手投降了。
解放后,和唯一女儿断绝往来,说,我是伪人员,别牵连到你,从此断绝往来。他本是南召县人,后来投奔侄子来到桐柏县吴城南,扬庄。有一次,侄子一家下地干农活,把6岁小男孩委托他看管,可他座椅子上睡着了,小孩掉水里淹死了,他自责的很,从此,侄子一家对他也不好了。
他随身不离有一个拐棍,是空的,具他同村好朋友讲,里面是胶卷和美国银行的存款单子,有一次看到他哭着把些这都烧了。
非常传奇的一件事,吴城林场黄老汉曾是民国时期的山东省政府秘书,因为别人不认识的字他认识,文革时,把他押到公社医院审问,正巧遇到杨文豪。这2个人在民国时在山东相识。如今在河南省桐柏县再次相遇,百感交集。
曾经吒咤风云,战场上的英雄豪杰,如今落得如此凄凉,正是恨不抗日死,留着今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