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气神

精气神,人身三宝。张景岳说:“精之为物,重浊有质,形体因之而成也”,“形即精也,精即形也”。精就是以蛋白质为主的人体结构物质及细胞,是蛋白质与细胞的总称,宏观的精涵盖着蛋白质和细胞。有人说中医只讲功能,不讲物质与形态,中医只是宏观没有微观,甚至说中医不需要微观,这是他们不懂中医。黄帝说:“精化为气”,明代张景岳说:“精化为气,谓元气由精而化也”。元气就是生命原动力,现代科学谓蛋白质具有原动力作用,黄帝们则认为精具有原动力作用,说法不同,意思完全相同。请注意,中医这个非常现代科学的认识,产生于几千年前。而且,西医只说蛋白质有原动力作用,没有说细胞,这是不完整的,黄帝们则将二者统一起来,为之起了一个系统科学的名称谓之精,更先进科学。它的先进之处还在于进一步要将精纳入到人体社会科学中去,纳入到人体社会科学的专用术语即藏象中去,所以黄帝们又说了:“肾藏精”。肾是一个巨系统,有非常丰富的内涵,而且肾还和其他“心肝肺胃脾”等发生广泛地普遍联系。因此,当精成为肾藏精后,就不再待在微观层次,它登上了精彩热闹地人体社会的大舞台。
所谓“肾藏精”,是一个时空性的科学名称。人体的物质不例外的要遵循物质运动的规律性,肾藏精遵循了物质性、时空性、矛盾性、统一性、社会性等规律性。西医学也讲物质讲物质的变化,但没有把物质占有时间和空间上升为理论。中医的这个“藏”字,就是时空性概念。当蛋白质和细胞没有激活时,原动力还潜藏在物质中,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这个状态就像平静的水面,就像冬天万物的蛰伏,睿智的黄帝们要捕捉这个瞬间即变的时空生命态,用了一个肾藏精的术语去捕捉去定位,就像用照相机拍下那个瞬间一样,这难道不科学?
而且,肾象征水,又主冬,非常生动地描述了此刻蛋白质与细胞们休闲、睡眠、待命的生命状态。备而不用,引而不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旦有事,肾精就发动了,就像汽车发动一样。蛋白质与细胞发动时,发生了形态学的变化,称为变构,也就是时空性发生了变化,这时的蛋白质和细胞就不在是原来的模样。对此,还是黄帝们有办法,称为精动为血。血是精的动态,是精爆发原动力或释放元气时的状态。黄帝们说了,肝藏血,释放元气的蛋白质和细胞已经不再属于肾而属于另外的称为肝的巨系统了。这种状态与自然界草木的发芽抽苗一样,和水蒸汽向上升发一样,和人由坐卧变起立一样,是一种上升、生发样的物质运动,称为肝主升,肝属于木。这种生发之气【状态】与东方日出,喷薄四射,气象万千一样,所以又说肝象征东方与春天。在肝木春生之气的生发下,精动为血,血动化气,变成了元气。
精与血都是重浊之物而在地,元气则轻清而在天,这又引入了自然界的天地形象,用来描述精血变成了元气后的生命态,提出了肺象天、肺主气、肺藏气的概念。并总结出肾上连于肺,肾在下肺在上,肾为气之根,肺为气之用等理论,便于临床操作运用。对于物质的恒动性,黄帝们也视为非常重要的生命现象,认为生命在于运动,是人体物质的运动,生命即运动,运动即生命。又用了一个社会科学的术语,称为脾主运化。是说,生命的运动变化是一个生命态,它的代名词或社会学用语是脾主运化。当然,精升为血,血升化气的“肾精元气轴”也是脾主的运化。在脾的运化下,肾精变成了肺元气。这就像土壤生长万物一样,称为脾土生万物。而且,精与元气在不断地消耗,需要及时获取食物,补充修复,这也是脾土主运化的重要内容。在脾土的运化下,食物变成了肾精与肺元气,故说脾为后天之本。反之,肾精中有来自先天的决定生命的因素,中医称为命门,也就是西医学的DNA遗传,笔者称为肾主遗传。肾主遗传只是指令、命令,它的落实要靠脾土运化去完成,也就是在先天肾命门之气【遗传指令】的催动下,脾主运化才能进行。这就有了命门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补脾不如补肾的说法。
对于生命力,除了上述的“肾精元气轴”外,还用“神”去归纳。黄帝们形象地看生命力现象,就像燃烧的火苗一样,称为心火与心神。因为,生命之火与自然界的非生命的火不一样,蕴涵着生机,这个生机具有主动性,人能主动作为,改造天地,制造出变化来,其专用名称谓心神。神者,变化也,主导也。心神如火,肾精如油,前者是神的现象,后者是神的物质基础。
黄帝们注意到了不同的肾精,人体有一些形状特殊的精,如骨髓、大脑、心脏、精液,乃精中之精,称为精髓。由精髓产生的神,不同于一般,此神光辉照人,称为心主神明。限于肉眼观察,笔者再为补充,人体的DNARNA、线粒体、肝脏、肾脏、下丘脑、甲状腺、卵巢、肾上腺皮质等皆属于肾精髓与心神明。
黄帝们说:“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这是用提纲挈领的高度概括的“两分观念”,把人体分为表里内外两个层次,心里而肾表,形成了一个小天地或心肾对立统一体。两者之间发生着“升已而降,降已而升”的循环往复的天地变化。对于二者的关系,张景岳说:“可分不可分者也”。黄帝们说,心开窍于舌,肾开窍于耳。心居于里,其神明主导作用布达全身,布达于肾所辖的表,天日普照大地也。舌为心之苗,心动则舌动,故舌病责心肾。读书不能死于句下,学者宜举一反三,心岂动舌,凡目动转视、手舞足蹈,皆心所动,心动则四肢动,故心主随意运动。筋缩反张,瘫痪不遂,皆心或心脑之病。耳能传声,由表入里,传之于心,心在里而能知外。在此,黄帝们是说,肾辖人体之表,这个表与心里相对而言,凡与大气接触者属于表,消化道、呼吸道、泌尿道、四肢皮肤、五官七窍等皆接触大气,乃肾辖之表。心居中央,肾居四周,心是肾的中心,肾是心的基层。二者遥相呼应,密不可分。可分不可分者也。岂止是耳,口眼鼻、尿窍肛门皆属肾窍,皮肤非窍,也属于肾,故肾主感觉,传入于心,为心所知。故随意运动与感觉皆属于心肾。人之排尿排便,先有便意,肾传于心,为心所知;皮肤四肢痒痛与之同理。此皆心神肾精这个大题目的内涵。
人体内脏,关系生命之根本所在,乃命门之地,不可随意而动,心动而肾静,心火而肾水,心天而肾地,肾主命门,决定生命,故肾主植物神经而管理内脏。心部于表,肾治于里,心脑之职,主要是应对外环境;肾命门之职,主要是管理内环境。肾命门也是一个巨系统,包括内分泌系统、植物神经、DNARNA。阴阳中复有阴阳,藏象中复有藏象。以上,就精气神大题目做了一些发挥。
在西医学里平铺直叙的原动力现象,纳入中医学的社会科学后,内涵就如此丰富,体现了唯物辩证法的物质性、矛盾性、统一性、时空性、恒动性、可变性、层次性等等规律性。而且,这样的描述,竟然诗情画意,文化意味特浓,地地道道的中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