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天气,清净光明者也”

《阴符经》说:“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也就是说黄老之术可以用这句话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人要顺天道而行。而《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天气,清净光明者也……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这段论述,生动地印证了这个思想,同时也体现了《内经素问》典型的语言风格,就是在论述中,你分不清是说天,说地,还是说人,而其实最终说的是一回事。不信,笔者给读者诸君分段解解这段文字看。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
在天,指天气之所以清净光明,是以藏为德,运行不止。
在人,则应该效法天气的“清净”,精神要清净澹然,“以恬渝为务,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于是“清净则志意治,顺之则阳气固”。

“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
在天,天不以藏为德则大明现,大明现则小明灭,则日月不明。
在人,人之“日月”者,指耳目,是五脏的窗户。天地尚节其光明,人若不务恬澹清净,精神内敛,而是“以酒为浆,以欲为常,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耳目溺于声色,则五脏血气不宁,血气不宁,则“天明”——精神不守而躁动驰骋于外。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五声喧哗,使耳不聪。嗜欲会导致人神劳力疲,邪气趁机来犯。这就是“日月不明”,“邪犯空窍”。

“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
在天,则天气闭塞不降,地气腾漫不运,地气不运则云雾不精,天气不降则白露不下。天地交通因此不畅,导致生育之源斯泯,“万物命故不施”,大地荒芜不生,故而“名木多死”。
在人,人不法天之清净,则精神不守,“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散解”。“卫气散解”,则阳气不治,不治则阳不降。地气冒明,地气不运,不运则阴气不升。上下不升降,则内外不交通,“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生命活动将陷入危机。

“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郁槁不荣。贼风数至,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
在天,地气不运,恶气不发散,雾霾笼罩。天气不降,则万物不得雨露滋润,则“郁槁不荣”。“风雨不节”,指贼风淫雨非其时而至,万物横遭毁折。
在人,地不升则难以运化水谷精微,天不降则不能排泄糟粕毒素,这叫“恶气不发”。风雨者,血气也,“风雨不节”指精神不守,致血气滔荡不定得不到节制。白露者,津液也,“白露不下”者,津液不生,则使人憔悴不已。五脏摇动,则邪气频生,使得“贼风数至”。
至于“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拿王冰先生的话说,就是:“不顺四时之和,数犯八风之害,与道相失,则天真之气,未期久远,而致灭亡。”
正如广成子所说:“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无思虑营营,乃可以长生。” 这也是《四气调神大论》这段话的主旨所在。